趙明琰低下頭,享受著這輕柔的擦拭動作,還用臉去蹭她的手心。
紀青梧甚少見到他孩子氣的舉動,她輕笑著扶住他的腦袋。
“陛下轉一下頭。”
耳根與頭發相接之處很容易出汗,要用巾帕沾一沾才好。
趙明琰配合地轉過頭,恰巧與衛廷的視線相撞,他長眉揚起,滿目愜意。
紀青梧的手忽然頓住,她眸光閃爍地看著他脖後的抓痕,怎麼又多了兩條啊……
紀青梧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甲圓潤飽滿,隻有右手食指的燙傷還留有白點兒。
昨夜事罷,她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但皇帝卻拉住她的手,耐心十足地幫她剪指甲。
那時,她還以為武肅帝有某種不可言說的強迫症,結果,是因為她將他撓傷了。
紀青梧咬住下唇,道:“陛下怎麼不提醒我?”
趙明琰好笑地問道:“提醒你什麼?”
紀青梧語塞,半響道:“提醒我彆抓傷了你。”
趙明琰道:“提醒你百次放鬆,可也沒用,還是縮得那般緊窄”
紀青梧急急地用手帕捂住他的唇,水眸一閃一閃的,欲語還休地望著他。
趙明琰拉下她的手腕,將她精巧的腕骨拿在大掌中揉捏。
調侃道:“就算提醒了,阿梧也做不到,況且這是代表”
他低低地在她耳邊說了後半句。
簡直就是魔音入耳!
紀青梧都快要變成蒸熟的包子了,羞得身子微微顫抖。
不管武肅帝是冷臉,還是情熱,都能惹得她心緒顫動。
紀青梧拿起帕子扇風,打算給自己降降溫,但目光一觸及他脖子上的血印子,就心虛地移開眼。
這紅痕,不誇張的說,距離武肅帝半米之人都可以看得清楚。
而且,邊上那道被野狼抓傷的印子,應是塗了藥膏,現在結痂都掉了,隻有淡淡的印跡,反而襯得她撓出來的紅痕更明顯。
紀青梧納悶地道:“我怎麼覺得陛下的中衣領口,比昨日更寬了點兒。”
趙明琰挑挑眉,漫不經心地道:“阿梧是醫者,難道不知道,傷口要多通風晾著,才能好的更快。”
紀青梧緩慢地點頭,覺得這話既對,又有哪處好似不太對。
這時,有將領走過來,在距兩人三丈遠的距離停住,拱手道:“末將參見皇上。”
紀青梧悄悄往皇帝身後的牆角躲了躲,卻被他一把拽了出來,她隻能在他身旁站好。
“何事?”
趙明琰的聲音又恢複了冷淡疏離。
將領道:“回皇上,衛將軍身體不適,先回帳中休息,是衛將軍派末將來問,皇上昨日帶回來的那頭野狼不吃不喝,是否要請獸醫來看看?”
趙明琰正沉吟著,忽而被身邊的人,勾了下手指。
紀青梧對著他眨了眨眼。
“陛下,一通百通,獸類與人相差並不多,不如我,我們一塊去看看。”
趙明琰聽她改口稱呼“我們”,頷首道:“也好。”
幾人一塊去到了關著野狼的地方,就在軍營馬廄邊上的一個低矮倉房中。
將領上前一步,將蒙在籠子上的黑布拿開,這匹狼見光後立刻發出危險的低吼聲。
紀青梧打量著頸項戴著皮套和鐵鏈的狼,它通體銀灰色,且比一般的狼要大上一倍,一看就知是狼王。
“就是這匹狼抓傷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