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命掛了澤井的電話，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衣服，眉頭瞬間皺成一團——哪怕戰鬥已經結束，身上還是沾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腐臭味，混合著焦糊味，聞著比在糞坑裡打了個滾還難受。他朝著大海的方向瞥了一眼，黑褐色的腐液還在沙灘邊緣零星漂浮，被海浪推著往深海擴散，原本蔚藍的海水被染出一片片汙濁的痕跡，看得他心裡一陣煩躁。
“凱娜兒，準備一下淨化裝置，優先處理近海的腐液汙染。”崔命對著通訊器說道，語氣裡滿是嫌棄，“這些玩意真是惡心透了，汙染大海不說，還得讓我們收拾爛攤子。”
“了解，崔。淨化裝置的參數正在調試，預計十分鐘後可抵達近海區域。”凱娜兒的電子音依舊冷靜，頓了頓後又問道，“話說，你現在呢？要不要先派飛行器接你回來？”
“不用，我自己找地方洗個澡就行。”崔命扯了扯領口，試圖讓空氣流通些，可那股臭味像是鑽進了衣服纖維裡，怎麼都散不掉，“這一身太味了，再不洗我都要被自己熏暈了。”
想起剛才和西利讚對戰的場景，崔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西利讚甩落的腐液濺到防護服上時，隔著布料都能聞到那股帶著腐蝕性的惡臭，像是把七十年的爛泥塘直接潑在了身上。哪怕後來戴了防毒麵具，麵具的濾毒罐也很快被臭味滲透，吸進去的每一口空氣都帶著腥腐的味道，好幾次他都差點忍不住吐出來。
“這味道簡直離譜，都快趕上有腐蝕性了吧？”崔命一邊吐槽，一邊朝著不遠處的臨時休息點走去。休息點裡有簡易的淋浴設施，雖然條件簡陋，但至少能把身上的臭味衝掉一些。他走在路上，路過的EDF隊員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顯然也被他身上的味道嗆到了。
“隊長，需要幫忙準備洗漱用品嗎？”有隊員忍著笑問道。
“不用，你們趕緊去協助澤井處理現場，彆在這圍觀。”崔命擺了擺手，加快了腳步。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趕緊衝個熱水澡，把身上的臭味和戰鬥帶來的疲憊一並衝掉——至於那些倒楣的官員和後續的清理工作，暫時都先拋到腦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擺脫這股能把人靈魂都熏出來的惡臭。
秘密基地的金屬門剛滑開，一股混雜著腐臭與消毒水的味道就撲麵而來——崔命剛走進來，就忍不住皺緊眉頭。原本乾淨整潔的通道，此刻連牆壁都像是沾了層看不見的“臭味薄膜”，他甚至懷疑，就算打開所有通風係統，這股西利讚留下的味道也得散上三天三夜。“得，這基地算是徹底報廢了。”他低聲吐槽，一邊扯著沾滿黑灰的作戰服拉鏈，一邊朝著淋浴間的方向走。
就在這時，一道溫和卻帶著穿透力的聲音從側麵傳來：“崔，我來幫忙了。”
崔命腳步一頓，轉頭就看到腓特烈站在休息室的門口，嗯這一身.黑色絲紗啊.自己最喜歡的那款.
而此時腓特烈的眼神裡帶著幾分笑意。
崔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又想起自己身上的味道，擺了擺手：“不是，我這味道太大了，你待在這得被熏到。”
“沒事。”腓特烈緩步走過來，目光落在他身上，語氣依舊平靜，“我是艦娘，對這類異味的耐受度比常人高得多，而且……”她話鋒一轉，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些，“你看你現在，不是已經向我表示了崇高的敬意嗎？”
崔命愣了愣，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嗯
沒辦法，哪怕是老夫老妻，還是刺激啊！
腓特烈見狀笑的更開心了。
“不用藏。”腓特烈的指尖帶著微涼的溫度，語氣裡多了幾分溫柔，“和西利讚那種怪物戰鬥，對心理的消耗比身體更大吧？那股臭味連防毒麵具都擋不住，哪怕你嘴上不說，心裡也該覺得惡心了。”
崔命沉默了幾秒，確實，剛才對戰時全靠一股狠勁撐著，現在放鬆下來，鼻腔裡仿佛還殘留著腐液的味道，連胃裡都隱隱發沉。他看著腓特烈認真的眼神，緊繃的肩膀慢慢放鬆下來：“行吧，那這次就當你給我做心理安撫了。”
腓特烈輕笑一聲，伸手幫他把作戰服的拉鏈完全拉開，指尖輕輕劃過他胸口的傷疤——那是之前和怪獸戰鬥時留下的。“戰鬥結束了，就該好好放鬆。”她湊近了些，聲音壓低了些，“這裡的淋浴間我已經提前調好了水溫，要不要……我幫你洗？就當是幫你徹底驅散身上的‘晦氣’。”
崔命看著她眼底的溫柔，剛才因戰鬥產生的惡心感似乎消散了不少。他伸手攬住腓特烈的腰，語氣裡帶著幾分調侃：“行啊，不過洗完之後，這基地恐怕得真炸了——畢竟被我這‘臭烘烘’的人待過，留著也沒用了。”
腓特烈靠在他懷裡，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沒關係，基地沒了可以再建，你要是累壞了，才是真的麻煩。”
秘密基地的通風係統還在嗡嗡作響，可那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似乎被兩人之間的溫情衝淡了不少。崔命抱著腓特烈，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突然覺得，哪怕剛才的戰鬥再惡心，隻要有她在身邊，這份“心理安撫”，就足以讓他快速回血。
幾個小時後，崔命站在秘密基地的主控室裡，鼻尖還縈繞著揮之不去的腐臭味——哪怕他洗了三遍澡，換了乾淨的作戰服，甚至讓腓特烈幫忙用艦娘專屬的淨化噴霧處理過整個空間，那股屬於西利讚的腥腐味依舊像跗骨之蛆，滲進了基地的金屬牆壁、通風管道，連主控台的按鍵縫隙裡都能聞到。
“真沒法救了？”崔命抬手按了按眉心，語氣裡滿是無奈。這處秘密基地是他花了三個月時間搭建的，藏在沿海山脈的地下，不僅有完善的作戰指揮係統，還有應急武器庫，原本是打算作為對抗怪獸的臨時據點，沒成想才用了一次，就被西利讚的味道徹底毀了。
腓特烈站在他身邊，手裡拿著檢測儀器，屏幕上顯示著“異味濃度超標12倍，持續淨化需72小時且無法完全清除”的字樣。她輕輕搖了搖頭：“沒用的，崔。西利讚的腐液裡含有特殊的微生物，已經附著在基地的各個角落，就算用最高強度的淨化設備，也隻能暫時壓製味道，過不了多久還會擴散。”
崔命走到主控台前，手指在“基地自毀程序”的按鈕上頓了頓。他想起剛才在淋浴間時，連熱水衝刷都衝不散的臭味，想起腓特烈幫他擦頭發時，眉頭微蹙的細微表情——哪怕她嘴上不說，這味道也確實讓人難以忍受。更重要的是，一旦有其他人員或者怪獸靠近，這股味道會直接暴露基地的位置，留著隻會成為隱患。
“行吧，炸了。”崔命深吸一口氣，按下了自毀程序的確認鍵。主控台的屏幕瞬間亮起紅光，冰冷的電子音在基地裡回蕩：“基地自毀程序啟動，倒計時10分鐘，請所有人員立即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