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尋倒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似笑非笑地盯著李霽辭手上的蘋果。
李霽辭無視他的目光，飛快將剩下半個蘋果吃完，將果核丟進了垃圾桶。
許筱周都不好意思抬頭了，伸手拽了拽他的襯衫。
“我去下洗手間。”
李霽辭:“好。”
許筱周又朝季尋點頭示意了一下，起身走進了病房衛生間。
幾乎是衛生間房門關上的下一秒，季尋嘖了一聲。
“不是說有潔癖？”
“當初和陳老師手底下的研究生們一起去野炊。”
“那個姓曾的小師妹給你夾了塊烤肉，結果你眾目睽睽下把烤肉丟到我碗裡，還說你有潔癖，人家沒用公筷。”
弄的現場氣氛尷尬極了，曾姓小師妹芳心碎了一地，差點淚灑當場，回來後陳老師還和他爸吵了一架。
躺在病床上的季向朝顯然也記起來了，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儀器上的心率都快了一些。
他當初可沒給這臭小子擦屁股！
李霽辭看了眼衛生間的方向，明晃晃將偏心眼三個字刻在臉上，“分人。”
季尋:……
他還是想不明白，李霽辭怎麼就忽然開竅了。
明明回江城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就突然結婚了。
之前還以為這臭小子是迫於家裡的壓力隨便找了個人結婚，但今天一看見許筱周，季尋就知道不是這樣。
他和他妻子青梅竹馬，結婚後感情也一直很好，所以他明白愛一個人的眼神是什麼樣，萬萬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能在李霽辭身上看見這樣的眼神。
要不是對方說話還是和以前一樣氣人，他還以為李霽辭被人調了包。
“真是相親認識的？”
是人就有好奇心，季尋也不例外。
他語氣狐疑，“你就對人一見鐘情了？”
李霽辭但笑不語。
他從不信什麼一見鐘情。
年少時的心動與喜歡，曆經十年分彆，就像是發酵後的美酒，隻會讓人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他也不想清醒，隻想拽著她一起沉淪。
“我和她是高中校友。”
隻這一句話，瞬間為季尋解了惑。
他就說李霽辭不像是會對人一見鐘情，然後衝動閃婚的人。
原來是蓄謀已久。
隻不過從高中到現在……時間久到讓季尋都感到心驚。
“沒想到你還是個情種。”
李霽辭沒反駁。
等許筱周從衛生間出來，就敏銳地察覺到病房內的氣氛好像變了。
季師兄不再和李霽辭爭鋒相對，反而看李霽辭的目光透著隱隱的欽佩。
她一頭霧水，發生了什麼？
李霽辭起身，“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就不打擾老師休息。”
“師兄，我和筱周中午請你吃飯。”
季尋臉上浮起溫和的淺笑，“行。”
說罷，他拉開抽屜，從裡麵取出提前準備好的紅包，遞給了許筱周。
“弟妹，本來是該我爸給的，但他現在不方便，我就替他給了。”
“這是給你的見麵紅包。”
“至於你們的新婚紅包，等你們婚禮的時候再給。”
許筱周下意識想拒絕，又聽見季尋的聲音，“長輩賜，不可辭。”
李霽辭攬住她肩膀，“收下吧，這是老師的心意。”
許筱周隻好接過了紅包，感受著紅包沉甸甸的份量，忽然感覺今天的探病禮品有些簡陋。
她有些羞赧，臉上浮起淡淡的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