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刀鋒淌落,灑在了薑元的腳邊。
無頭的屍體靠著櫃台摔倒,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
心底一瞬間肆虐的無端憤怒與仇恨在手起刀落的一瞬間傾瀉了大半。
薑元握著刀,看著血泊裡的兩具屍體,第一次切身理解了“俠以武犯禁”的內涵。
有些太不謹慎了......他又看向自己腰間掛著的手令,身處魔教總壇,如此明目張膽的殺人,無疑是在以身涉險。
恢複了些許冷靜的薑元默念起《四瀆訣》拗口的心法平複心底殘留的些許躁動。
薑元凝視著管事與說書人的屍體原地駐足了大約幾次呼吸之後。
他彎腰從管事的手裡撿起那幾本地獄道的功法。
半部內功,半部外功,還有一套配合它們進行施展的刀法。
外功和內功隻有四氣境的篇章,所以算是半部。
那些循著腿部向上燃燒的業火仍然在燃燒,隻是痛感降低了許多。
薑元拿著手裡的《淨土經》,突然是轉過身警惕的盯著出現了茶樓大門旁的老婦人。
她的手裡捏著一根長針,有意無意地散發出內息波動以示警告。
薑元這次是把手按在了刀柄上,沒有第一時間展示自己的敵意,另一隻手摘下了腰間的令牌,令牌中央以青金石刻畫的天神道的標誌格外顯眼。
老婦人看到手令,頓時是神情一肅。
她看向薑元身後的兩具屍體,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這位剛剛加入六道教的俠客好一會兒,“你的腿上還燒著業火,必須得趕緊從《淨土經》裡練出內息才能熄滅。”
“我現在就找個安靜的房間。”薑元強撐著鎮靜,他從這位老婦人身上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看不出境界,肯定是高於五識境。
不過有她似乎對書千秋的手令很忌憚。
薑元現在隻有三條生路,其一是想辦法扯出書千秋作為保護傘,其二是全心全意扮演一名初入魔教的江湖俠客,最後則是靠著硬實力在露餡之後強行殺出總壇。
有神通絕學傍身,倒是有逃脫的自信。
隻是會遭受怎樣的傷勢就不得為之......
再想到了書千秋“清靜無為”的作風,他能做出的最好的決策大概就是努力扮演成六道教的忠誠信徒了。
仿佛是誤解了薑元的來曆和目的,老婦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必你就是書大人挑選的‘弈子’。以前在方寸觀裡修行,初次造訪此地,不懂規矩也算正常。”
她看到了薑元手裡的幾本功法,“你是選擇了加入書大人所掌控的天神道嗎?”
“...地獄道。”
“地獄道......也好,多去外麵曆練一番,也算好事。”
老婦人手中捏著的長針像是蜂或者蠍的尾針那樣輕巧地收入了袖裡,“隻靠打坐靜修是練不出《淨土經》的,淨土內息強大的根本不在於對天地靈氣的適應,而是你心裡的‘偶像’。”
“要拜佛嗎?”
老婦人又看了幾遍他握著的手令,“其他人是要的,你隻需要點兩炷香就足夠了。”
她說,“老身是修羅道花環堂之主,江湖稱‘花環老人’,你要覺得方便,叫我‘花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