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聽後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旋即抬手輕輕打了陳東明一下:“你說這話乾什麼,你是去興安嶺給你那些死去的戰友報仇,又不是去送死,我一定會等著你安全回來,不管多久我都等著你。”
“老伴,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有件事我還是要囑托給你,無論我這次前去興安嶺是生是死你都千萬不要追究他們幾位的責任,這是我自願去的,與他們幾人無關,即便是我死在了興安嶺你們也不能找他們胡攪蠻纏。”說著陳東明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信紙,旋即遞到沈雲川麵前。
沈雲川望著陳東明手中的信紙頓時一怔,問道:“陳前輩,這是什麼?”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陳東明看著沈雲川說道。
沈雲川聞言從陳東明手中接過信紙,小心翼翼將其打開後發現裡麵寫的是一份自願擔責書,上麵寫著幾句話。
本人陳東明自願前往興安嶺望月溝,如果本人不幸在興安嶺中受傷導致殘疾或是遇難,與其他人並無任何關係,也不會追究任何賠償,本人所述屬實,落款是陳東明的名字和手印。
趁著我們看信紙的時候陳東明說道:“剛才趁你們不注意的時候我回到臥室寫下了這張自願擔責書,你們放心,這次去興安嶺是我心甘情願的,並非是因為你們我才去的,因此即便是我受傷或者身死也與你們毫無關係,你們不必內疚自責,因為當年的事情我已經內疚自責了半輩子,我不想你們在步我的後塵。
望著陳東明寫在信紙上的話,我心中頓時感動不已,沒想到陳東明竟然如此良善,會在出發之前寫好自願擔責書,有了這東西就能夠證明無論陳東明在興安嶺中遭遇到任何事都與我們毫無關係,而陳東明也正是因為了解他自己兒子的為人,擔心他要是出了事他兒子會找我們索賠,所以才會寫下這東西以防不備。
“這張信紙你們一定要好生收好,千萬不要弄丟了。”陳東明看著我們叮囑道。
聽得此言我直接從沈雲川手中將信紙躲奪過,隨即刺啦一聲將信紙撕成了碎片,看到這一幕陳東明頓時麵露驚詫之色,看向我道:“小夥子,你這是乾什麼,為什麼要把這信紙給撕了?”
“陳前輩,這次你舍命帶我們前往興安嶺,我們身為小輩又豈能讓前輩殞命於此,當年你在數百名英魂烈士的保佑下死裡逃脫,如今五十年過去,我們必然還是要讓你毫發無損的歸來,因此這信紙上寫的內容對我們來說毫無用處,既然是無用之物留著又有什麼用?”我看著陳東明說道。
“可是……”
未等陳東明說完,旁邊的霍少言當即搶先道:“林兄弟說的不錯,我們幾人皆有術法在身,若是連您都保護不了那學這一身道術又有什麼用,我知道您這是為了我們著想,可我們也有信心能夠將您安然無恙帶出興安嶺。”
陳東明見我們幾人言辭堅定,微微點頭道:“好,那就讓咱們這次都能夠順利而歸,並且將你們要找的人順利帶出來,乾杯!”
吃過午飯後我們在陳東明家休息片刻,大概下午一點半左右我們便離開陳家,前往當地的商場購買所需的物品,陳東明當年當過兵,也進過興安嶺,因此十分有經驗,對於進興安嶺所需要準備的東西十分了解,在陳東明的提議下我們購買了七套防水防寒的裝備,又買了繩索和應急用的照明工具還有點火用的鎂棒,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乾糧和牛肉乾等物,畢竟在林中生火不易,牛肉乾不僅有豐富的蛋白質能夠提供充足的能量,而且使用方便易於保存。
所需之物購買完之後陳東明看向我們幾人道:“現在裝備和吃的都買完了,還有一件東西我需要買。”
“什麼東西?”沈雲川看著陳東明問道。
“弩箭,咱們國家早就已經禁槍,即便是獵人現在用的大多也隻是氣槍,其射程短殺傷力小,對付一些山雞野兔還行,可要是遇上興安嶺中的老虎或者是黑瞎子,還是需要弩箭才能夠將其射殺,而且我知道興安嶺中危險滿布,除了這些大獸之外可能還會有其他東西,我拿著弩箭也能夠當做防身之用,不必讓你們替我擔憂分心。”陳東明看著我們幾人說道。
“陳前輩,你知道這興安嶺裡麵有不乾淨的東西?”沈雲川看著陳東明問道。
“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我可以肯定有臟東西存在,要不然我那數百戰友又豈會在短短十幾分鐘之內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還全部被吊死在樹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遭受大獸攻擊也不會是這個結果,所以我斷定林中肯定有臟東西。”陳東明看著沈雲川說道。
“陳前輩,既然你知道有臟東西,那你僅憑這些弩箭恐怕也傷不了他們吧,這弩箭對於有實體的臟東西來說還有一定的攻擊力,可若是沒有實體的陰魂你又該怎麼辦?”蘇靈溪看著陳東明問道,
陳東明聽後嘴角微啟道:“我手中這弩箭雖然射殺不了陰魂,可你們既然是術道弟子,一定會繪製消滅臟東西的符咒,等回到家之後你們借助朱砂金漆幫我在這箭矢上繪製上符咒,如此一來我這箭矢就能夠射殺陰魂,不知道我這麼想對不對?”
陳東明這一番話讓我們幾人徹底震驚住,雖然陳東明是當兵出身,並非是術道弟子,但他說的卻是一點毛病沒有,弩箭確實無法傷害陰魂,但繪製上符咒就相當於給這弩箭附了靈氣,如此一來當弩箭擊穿陰魂身體時符咒就會發生作用,可以借助符咒之力來擊殺陰魂,不得不說這陳東明不僅是四肢發達,這頭腦同樣聰明。
“你說的沒錯,繪製上符咒的箭矢確實能夠擊殺臟東西,而且這也彌補了我們無法遠程攻擊的短板,既然如此那咱們買完弩箭之後便去購買朱砂金漆和毛筆,回到家裡我就開始給箭矢繪製符咒,如此一來即便我們無暇顧及你也能夠憑借這弩箭擊殺邪物。”沈雲川看著陳東明說道。
隨後我們就在商場內尋找到賣弩箭的商家,給陳東明買了一把適合他的弩箭,然後又購買了五十隻箭矢,買完弩箭後我們又購買了朱砂金漆等物,等所有東西全部準備妥當後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回到陳家後我們幾人便開始幫忙給箭矢上繪製滅煞符,這符咒雖然無法消滅厲害的邪物,但對付一般的陰魂厲鬼已經足夠了。
將五十枝箭矢全部繪製上滅煞符之後我們便離開了陳家,原本陳東明還想留我們在此吃飯,我們卻以回去準備行李為由拒絕了他。
回去路上蘇靈溪看向我們幾人道:“沒想到陳前輩竟然如此通情達理,不僅為人善良而且熱情爽快,隻是可惜的是他竟然生了這麼一個白眼狼,真是替陳前輩老兩口不值。”
“行了靈溪,這次還真是多虧了陳磊兩口子有這見錢眼開的弱點,如果他們要是視金錢如糞土,就是不讓陳東明前去,那你覺得咱們還有其他辦法嗎,所以說這對咱們來說未必是件壞事。”我看著蘇靈溪苦笑道。
“照你這麼說倒也是沒錯,如果他真要是孝順,那咱們還未必能夠讓陳前輩帶咱們前往興安嶺。”蘇靈溪笑道。
回到旅館後我們收拾好行李便躺下休息,一夜睡得安穩,轉天一早我們便乘坐出租車前往陳家,到達陳家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半左右,此時陳東明已經收拾好裝備,正在整理衣衫。
我見陳東明外套裡麵穿著的是一件破舊的軍綠色作戰服,於是看向陳東明道:“陳前輩,你裡麵穿的是……”
“這件軍裝就是當年我去興安嶺時所穿的衣服,自打從四九城回來之後我就將這件軍裝鎖進了衣櫃中,如今已經有五十年不曾穿了,這次去興安嶺中見我那些死去的戰友,我必須穿上當年的衣服,隻有這樣才能讓我再無遺憾。”陳東明看著我們幾人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