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哥說的這是哪裡話,在這深山密林中能夠有個歇腳的地方已經是十分幸運,我們哪還敢挑三揀四,能夠遲鈍熱乎飯睡個好覺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沈雲川看著趙誌強說道。
趙誌強聞言笑著點點頭,剛準備帶我們幾人進入村子,這時突然一個老頭朝著我們走了過來,這老頭留著一撇山羊胡,臉上滿是皺紋,身上穿著一件厚重的羊皮襖,頭上一頂黑色氈帽,從年紀來看應該比陳東明要大一些。
“誌強,找到小花了嗎?”老頭行至趙誌強麵前擔心問道。
“找到了小花了,是在一公裡外的地方找到的,當時小花跟他們幾位在一起,是他們救了小花。”趙誌強說著將目光看向我們幾人。
聽到趙誌強的話老頭轉頭看向我們幾人,上下打量一番後看向趙誌強道:“誌強,他們幾位是?”
“村長,他們是省裡派來的領導,好像是要調查咱們興安嶺的可持續性發展啥的,剛才他們說要夜宿林中,我擔心他們會有危險,所以就把他們帶到咱們村子,讓他們在咱們村裡住一晚上。”趙誌強看著老者說道。
老者聽後看向我們幾人道:“既然是省裡來的領導,又是小花的恩人,當然不能讓他們住在這林子裡,再說最近林子裡麵也不安生,還是在咱們村住下更安全些。”
老者說完後看向我們幾人道:“幾位領導,我是窩棚村的村長,我叫趙鴻明,你們幾位既然來了就安心住下,雖然我們這裡已經大雪封山,但是先前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充足的糧食和食物,你們不必擔心。”
聽到趙鴻明的話我們剛準備道謝,這時原本站在我們身後的陳東明走上前來,他借助光亮看了趙鴻明一眼,當即雙眼濕潤道:“你……你是鴻明老哥?”
趙鴻明聽到這話頓時一怔,他看了陳東明一眼,滿臉疑惑道:“你是……”
“我是陳東明啊,當年我們奉命來興安嶺剿匪,還在你們窩棚村落過腳,當時你叫我小明子,你還記不記得?”陳東明此刻雙眼已經濕潤,渾身微微顫抖,畢竟兩人已經五十年不曾見過麵,或許他們兩個人都沒想到過去半個世紀竟然還能再見上一麵。
“小明子……哦,我想起來了,當初你還在我們家住過,當時你們班長叫林……”
“林大毛!”陳東明不假思索道。
“對!就是林大毛,哎呦,咱們可是五十年沒見了,你怎麼會來這裡?”趙鴻明說著伸出手與陳東明緊緊握在了一起。
“我是他們幾位請來的向導,真是沒想到五十年過去咱們老哥倆還能再見麵,我真是太高興了!”陳東明老淚縱橫道。
“可不咋的,誰能想到過去這麼多年咱們兩個竟然還能見麵,來,趕緊跟我回家,這外麵冰天雪地,還是屋裡暖和,你們幾位都跟我回家,我家裡現在就我一個人,你們住的開。”趙鴻明看著我們幾人說道。
“秀華嫂子呢,你不是還有兩個兒子嗎?”陳東明看著趙鴻明疑惑道。
趙鴻明聞言歎口氣道:“唉,你秀華嫂子三年前就去世了,我那兩個兒子早就離開了興安嶺去外麵的縣城生活了,原本他們讓我跟著他們一起去,可我已經在這窩棚村生活了六七十年,哪裡舍得下,所以他們過年的時候才會回來看我,平日幾乎不怎麼回來。”
說話間趙鴻明便帶著我們朝著村中方向走去,走了沒幾步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身後的人群喊道:“老三家小子,今天你和德旺一起守夜,給我打起精神,可彆他娘的出了岔子!”
“放心吧村長,絕對不會有事!”人群中一名青年喊道。
趙鴻明將我們幾人帶進村子後趙誌強和一眾村民便各自朝著自己家方向走去,前行片刻我們便來到趙鴻明的家中,雖說趙鴻明的家比較破舊,但屋中卻是乾淨整潔,看得出來趙鴻明平日也是個利索人。
“鴻明老哥,現在就你自己一個人住了?”陳東明進屋後看著趙鴻明問道。
“一個人住好,一個人更加清淨,我生在窩棚村,死了肯定也要埋在這村後的林地裡,這樣才叫落葉歸根,對了東明,當年你們進林子剿匪後怎麼沒見你們路過這裡,按道理說你們回來的路上肯定會途徑窩棚村,咋沒見到你們人影?”趙鴻明看著陳東明疑惑問道。
當年消息閉塞,剿匪部隊全部死在望月溝附近,隻有陳東明一個人生還,由於慌亂他未必經過窩棚村,所以窩棚村的百姓才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而趙鴻明的兒子離開興安嶺已經是事發後三四十年之後,也未必聽縣城百姓講起過此事。
陳東明聽到這話頓時雙眼含淚,趙鴻明見狀連忙問道:“咋了東明,是不是當年剿匪不順利出事了?”
“我們整個剿匪部隊就活下來我一個人,其他的戰友全都死了。”陳東明說出這話時再也忍不住,淚水決堤而出。
聽得此言趙鴻明登時瞪大雙眼,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你說啥!整個部隊就剩下你一個人了!當時我記得可是有好幾百人啊,這興安嶺裡麵的土匪這麼厲害,能夠讓你們損失這般慘重!”
“不是土匪,我們壓根連土匪的麵都沒見到。”陳東明搖頭道。
“那是咋回事,既然不是土匪那其他的戰士是怎麼死的?”趙鴻明追問道。
“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我那些戰友到底是怎麼死的,他們死的實在太過蹊蹺了……”隨後陳東明便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趙鴻明。
“不瞞你說鴻明老哥,我這次來興安嶺也是為了解開當年的真相,如果有機會的話為我那些死去的戰友報仇雪恨,他們死的實在是太慘了,直到現在我還能夢到他們的模樣,在夢裡他們一直讓我給他們報仇……”說到這裡陳東明再也說不下去。
“唉,我還以為當年你們剿匪之後就順著其他線路離開了興安嶺,誰承想竟然是這麼個結果,行了東明,這件事也不怪你,再說已經過去五十年,你也彆太折磨自己了。”趙鴻明看著陳東明勸說道。
或許是覺得話題有些沉重,趙鴻明隨即說道:“你們幾位還沒吃飯吧,我去廚房給你們弄點吃的,我們這裡窮鄉僻壤,你們多擔待。”
眼見趙鴻明起身準備去廚房,我當即阻攔道:“不必麻煩了村長,來之前我們已經吃過飯了。”
說話間我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即話鋒一轉道:“村長,你們村子外麵的籬笆看上去有些年數了,可上麵插著的木棍卻像是這兩天剛弄得,這是怎麼回事,還有趙大哥說最近林子裡麵的不安生,這又是怎麼回事?”
“對啊村長,我剛才聽你說讓村裡的青年在村口守夜,這外麵天這麼冷,守夜乾什麼,難道有野獸襲擊村子?”沈雲川疑惑問道。
“唉,這事說起來蹊蹺,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事情,這些日子確實有林子裡麵的野獸來攻擊我們村子,而且這些野獸的模樣十分奇怪……”
就在趙鴻明話還未說完之際,突然村子裡麵傳來一陣劇烈的犬吠聲,伴隨著的還有陣陣撕咬的聲音,聽到聲音我驟然一怔,旋即看向趙鴻明道:“村長,是不是野獸來攻擊村子了,要不然這村裡的狗怎麼叫喚的這麼厲害?”
趙鴻明聞言剛準備開口,這時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緊接著便是喊叫聲:“村長,你快出來看看,陳四家的黑狗把另外一隻狗給吃了!”
聽到這話趙鴻明當即起身開門,隨後便跟著一名村民朝著村中方向走去,我們幾人見狀則是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