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味如同陰霾一般,籠罩著整個坤寧宮,久久不散。
戴思恭和王福兩位禦醫眉頭緊鎖,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無奈。
戴思恭緊緊握著手中的醫書,手指關節都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仿佛正與那無情的病魔進行著一場生死較量。
王福則在一旁不停地踱步,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祈求上蒼的庇佑。
“戴兄,咱們行醫這麼多年,見過多少疑難雜症。
可皇後娘娘這病……”
王福停下腳步,聲音顫抖,臉上滿是焦慮。
“先前你妙手回春,硬生生地將皇後娘娘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可如今……我實在是怕啊,怕辜負了陛下和皇後娘娘的信任。”
戴思恭抬起頭,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臉上滿是苦澀。
“王兄,老夫又何嘗不怕?
然而如今皇後娘娘這病,與之前大不相同。
先前尚有藥可施,都是那些庸醫膽小怕事,不敢用藥。
可如今老夫翻遍了醫書,窮儘了所學,也找不到半點法子。
老夫學醫數十載,本以為能救死扶傷,懸壺濟世。
可麵對皇後娘娘的病,卻如此無能為力,我……我有何顏麵去麵對陛下和娘娘?”
“戴兄,切莫如此自責。”
王福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戴思恭的肩膀,語氣中帶著一絲自我安慰。
“咱們儘力而為,說不定……說不定還有轉機呢。”
“轉機?”
戴思恭苦笑著搖頭,“如今每過一刻,皇後娘娘便多受一刻的苦。
老夫身為禦醫,卻隻能眼睜睜看著。
這種滋味,你我心裡都清楚,有多難受啊。”
朱棡聽著兩位禦醫的對話,心中一陣刺痛。
他的腳步不自覺地加快,朝著馬皇後的寢殿走去,心中默默祈禱著母後能夠平安無事。
其實朱棡心中一直藏著一個秘密。
早在幼年時期,朱棡不慎跌落湖中。
醒來後他便發現,自己的腦海中多了許多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記憶。
那些記憶裡,有著各種新奇的事物和美味的菜肴。
而此時的馬皇後,已經連續七天隻飲水不進食了。
執掌光祿寺的徐興祖、馬順,與負責宮廷膳食的司禮監和尚膳監想儘了辦法,也無法讓馬皇後吃下一點東西。
“皇後娘娘曾有懿旨,凡是粥飯菜肴,吃剩的不能扔到溝渠裡。
可以給服役的下人吃,人不能吃了就喂貓喂狗,再不行就曬乾喂禽鳥。
可咱們總不能天天都這麼處理飯菜,要是讓陛下知道了,肯定要大發雷霆的!”
徐興祖話音剛落,馬順趕緊低聲提醒道:“之前皇後娘娘特意派宮女來交代,陛下正為雲南戰事操心,決不能讓他知道娘娘的真實病情。
眼下最要緊的,是想辦法讓皇後娘娘多少吃點東西,哪怕隻是一點點。”
朱棡在不遠處聽了許久,他走上前臉上帶著沉穩的神色,不慌不忙地說道:“父皇跟孤王說過,那三位‘廚神’身份可疑。
錦衣衛還沒調查清楚之前,他們不能參與宮廷膳食。
孤王倒是有個辦法:之前孤王曾在遊曆民間,偶然得到一些民間滋補的法子,或許能讓母後身體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