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奕靈清脆地笑了一聲,從溫梔寒身後冒出一個腦袋,“女人?這是我媽的朋友,我小姨,我家長,怎麼,我不能躲?”
他痞笑的樣子看起來很欠揍,配上他的咄咄逼人的語氣,確實能把人氣個半死。
老史密斯語塞,看起來被氣得不親,滿頭黑線,好似又老了幾歲。
溫梔寒站在他前麵,露出溫和的笑,“史密斯先生,如果沒彆的事你還是不要阻止我帶我侄子回家吃飯的好。”
“他媽媽已經不在了,我這個做小姨的肯定要照顧好他的,不能讓他中午餓肚子才是。”
句句誅心,字字泣血,她的每一句話都是在老史密斯傷口上撒鹽。
若不是他當年步步緊逼,蘇相遇的身體也不會因為鬱鬱寡歡而每況日下。
溫梔寒上車,將車窗搖下來,大著膽子對老史密斯道,“史密斯先生,您有這個功夫不如多關心關心您公司的問題。”
“畢竟是我也好,還是我身後站的人也罷,都不是個好擺脫,您最好不要來沾染。”
這話當然是說出來嚇唬他的。
她背後的溫家也才剛剛在眾人麵前嶄露頭角,還沒有這樣的權勢。
不過,若是她身後站的是寒司宴的話,那可就不是狐假虎威了。
但她也不想借他的勢。
若以後能和他走到一起,她希望,彆人見到她的第一眼會說“哦,那是茶文化非遺繼承人溫梔寒”而不是“哦,那是寒家女主人溫梔寒”。
溫梔寒一腳踩下油門,卻發現車紋絲不動。
“溫小姐,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而歸。”
老史密斯嘴角扯出一個笑,一手搭在車窗上,冷冷地盯著她。
這感覺,就像是被藏匿在陰冷潮濕處的蛇給盯上了,殺意幾乎就要溢出來了。
“史密斯先生,五點之前我要是沒回去,恐怕不好交代。”
在老史密斯看來,溫梔寒身後的人是寒家那位掌權人。
雖然知道的時間晚了點。
寒家這幾年在國際上的活躍度很高,名聲也打得很響。
以目前史密斯家族的能力,對上寒家,還真的很難說。
但是這不代表,他就會畏縮。
畢竟他的閱曆和經驗擺在那裡,是年輕人們所比不了的。
“溫小姐……”
“西格林,你究竟想乾什麼?”
老史密斯的話被遊奕靈突如其來的聲音堵了回去。
西格林,老史密斯的名字。
西格林·史密斯。
“我想做的不過是接我的兒子回家罷了。”
就算這個兒子在心裡已經恨透他了。
但那又怎樣,總要有人陪著他一起腐爛,發臭,守著那棟沒了主人的鄉下小彆墅過一輩子。
那棟小彆墅是完全按照蘇相遇的喜好布置的。
西格林還記得她初到小彆墅時,一草一木都深得她心,那也是她第一次露出滿意的笑。
那笑,他記了很久。
卻從未再次見過。
她走的時候,除了自己,什麼都沒帶走,留下他一個人日日夜夜睹物相思,卻思之如狂,思之不得。
“史密斯,你真的當他是你的兒子嗎?還是一個留著你心愛之人的血的物件?”
誰會把自己的兒子關起來?
關在那樣狹窄,陰冷的地方,一關就是一個月。
這樣的父親,還配得上被人稱為人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