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變得沉重粘稠,嘶啞獸語和尖銳人聲刮擦著虞雁的耳膜,吵得她頭昏腦脹。
流過來的路人色塊像幾塊活肉,把她頭臉纏裹得緊緊的,擠得她鼻腔生疼。
她拚命屏住呼吸,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現在最緊要的是把寄生在腦海裡躁動的怪物擠出來,因為那東西不知道做了什麼,害她越來越難凝聚操控自己的精神念力。
它們就像邪祟,似乎要用什麼特定物品道具才能驅逐……
虞雁思緒飛快轉著,手腳動作沒停,急得要渾身都在打顫。
但上麵的人根本沒給她喘息的機會——
冰冷的巨指碾下,虞雁甚至來不及抵抗那預感到死亡的恐懼,就疼得四肢抽搐想打滾。
好像五臟都被碾碎了,直接讓人失去了反抗和行動能力。
虞雁感覺渾身都變得輕飄飄,隻有劇痛像枷鎖把她的意識和身軀牢牢鎖在一起。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她臉埋在地裡,身上腳下被一股股吸力纏上,吸往向一處地方。
“吼——”
震耳欲聾的獸吼炸得虞雁隻清醒一瞬,又更加混沌灼熱。
腦袋好熱,好像真的發燒了……
她的手指被無力地帶著,劃過濕軟不成形的泥土,指尖漸漸深陷。
“放……出去、出去……”
鬼哭狼嚎穿透過腦海,穿過沉重的物質,一路擴散開來,直到——
洞穴裡回蕩著似獸似人的鬼哭狼嚎和嗷吼,震得金屬骨貝等叮當作響。
一眾又唱又跳的人察覺到異常,都停了下來麵麵相覷,隨後不安地看向巫師和目夷荷。
巫師不是老一輩的人,繪有圖騰的臉上沒藏住那點不安,轉頭看向身份特殊的目夷荷。
目夷荷法杖拄地敲了一下,細長的煙眉下壓,臉上隻有悲憫。
“是命靈消散,奉上祭品吧。”它悲憫的情緒不深,也僅僅隻有悲憫,緩緩掃視眾人一圈後還是說出了無情的結果。
有幾人揪緊了纏裹著自己脖子和手臂的長巾,最終默不作聲放下禱具,頂著獸頭麵具,向祭壇洞口的水牛走去。
什麼泥土會像湖泥一樣軟噠噠的,糞便嗎?
虞雁手指動了動,反手扣住一塊堅硬的物體。
她下半截身體已經進了那原本是電梯口的黑洞,巨大的執矩在天上垂下了無數長條狀物體。真是天羅地網,無處可逃。
空氣像水波一樣粼粼波動,又沉得她無法呼吸。
如果是在水底,那她到底是怎麼挺住窒息的?
虞雁越來越想不通,下半身已經失去知覺,但上半身和腦袋依舊越來越熱。
剛剛那絲裂縫是怎麼來的?
她終於找到一個似乎是突破口的問題,雙手插入那個堅硬物體的縫隙裡,奮力把身體往外拉。
手上肉不可避免被割破,有尖銳的東西已經插進了手裡。但都不如被吞噬到腹肋的身體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