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到不足千米高的時候,幾道攢動拉長的光影不再隱藏,從水柱間、虞雁身下的骸骨堆、四麵八方中湧動,飛快衝執矩而去,和祂身上流散的光影彙集在一起,變幻著凝成三頭巨獸。
巨獸3個腦袋各不相同,不是複眼駭人就是毫毛蠕動,但全都獠牙鋒利,靈巧地避開各處長條物,直衝執矩實體而去。
那些獸頭仿佛餓了幾百年的吸血蟲,也不顧長條物的纏絞鞭打,像被吸力帶動一樣,眨眼撲咬到了執矩身上。
一顆獸頭撕咬下執矩身上的肉甩了甩腦袋,嚼也不嚼直接囫圇咽下,緊接著咬下第二口;一顆獸頭不懼灼焰,仿佛在跟火焰搶食,紮到執矩脖子上瘋狂吸食;為首那顆最大的獸頭則是巨口大張,吞下祂冒著火的半個腦袋,吻部冒出滋滋白煙。
一道細長的紅色流柱落在獸骸堆附近,和虞雁一起目睹完了這場神仙打架。
虞雁看了一會兒,有點被那些獸頭狠戾的模樣嚇到。她趕忙套上衛衣,讓赤帶自己去見那個突然下來的人。
“留步,不要靠太近。”目夷荷揮開塵土,露出了蒼白的麵色,毫不掩飾地用法杖放出結界阻擋她的接近。
祂胸口起伏明顯,聲氣微弱:“我不能碰到火。”
虞雁一愣,抬手把自己的小星球抱進身體裡。
赤一回歸體內,周圍溫度驟然下降不少。
目夷荷終於放鬆下來,看著眼前身量竄高、眉眼毛發皆花白的女孩,露出溫和的笑容,說:“恭喜。”
“什麼?”虞雁順著視線看了看身上,頓時了悟,搖搖頭沒有多說,隻問:“祝師知道怎麼離開這裡嗎?”
“知道,不過要等等。”目夷荷仰頭看向神仙打架那邊。
虞雁這才注意到它黑紅繁服和頭發上垂著零零雜雜幾株有些蔫吧的紅色花團。
地麵一直搖晃不停,水已經灌到了大腿。她撿起一塊直直的骨頭穩住身體,抬手就想摘掉目夷荷頭發上的累贅。
目夷荷後退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明顯不想被人碰到頭發。
兩人都愣了愣。
目夷荷鬆開手,沒有表露出被冒犯的不悅。
它指指左前方某處,聲音依舊輕柔:“把那個東西收走吧,放在這裡很危險。”
虞雁順著看去,突然感覺到有幾條長條狀物從頭頂刺下——執矩正向這邊挪來,明顯想把戰火波及過來。
已經增大到比執矩還高的三頭獸仰頭長嘯,一顆獸頭不掩興奮之情,桀桀笑說:“真沒用啊真沒用,怪不得淪落至此。”
它們昂高了頭顱,緊接著俯衝繼續撕咬執矩臟腑。
虞雁有些驚駭:執矩實體居然真的跟人差不多……有點恐怖穀效應了。
目夷荷驅使法杖轉動,散出瑩瑩紅光。
花團上的花散開不少,順著目夷荷驅使法力飄落形成一塊防護結界。
看它明顯處理得過來那些條條的偷襲,虞雁放心下來,甩出黑骨鐧,往左前方那處縮小到有些潰散的黑洞跑去。
被她啟動的“門”就在這個執矩的黑洞裡,黑洞明顯排斥“門”,但又因雙方相同的吞噬功能而沒法排出或分解掉,兩者現在就像能動的錯誤程序組到了一起,不斷翻動活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