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矜聳了聳肩:“顧客送的,我吃著覺得還不錯,便拿了回來。”
傅鬱生點頭,隨即想起了什麼,眉宇一蹙,忍不住問:“你以前是不是都沒有吃過?”
雖是疑問,但他心裡隱約確定了。
玄七觀地處偏僻,方圓幾十裡都沒有人煙,這些小兒吃食的玩意,就算有心想買,也無處可尋。
傅矜點頭,也不當回事,遞給傅鬱生的糖葫蘆上下一晃,再次詢問:“要吃嗎?”
傅鬱生搖頭,想到這些年她在外頭吃的苦,不禁心頭一酸,“爸爸不吃,你自己慢慢吃,不夠我再叫人去買。”
“那倒不用,”傅矜直接拒絕,她對口腹之欲一般,有的吃就吃,沒有也無所謂。
傅鬱生誤會了,連忙就說:“小矜,家裡的條件還不錯,以後你想吃什麼就直接買,不用考慮價格上的問題。”
“老道長應該早點和我說你的事,就算不能早些把你接回來,也可以寄些錢財過去,讓你的生活過得好些。”
說道這裡的時候,似乎是想到什麼,他神情落寞的垂下眼眸,聲音沙啞地說:“早幾年的話,知道你好好的,你媽媽還在時,也能常去道觀看看你。”
對於陸染致死都沒能見到孩子一眼,傅鬱生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埋怨的,怨老道長為什麼不早點聯係他,要知道傅矜好好的,陸染也能少不少遺憾。
傅鬱生一直不知道傅矜最後活了下來,當年陸染把傅矜送去了玄七觀,他以為那些老道士是處於善心,擔心陸染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才把孩子留了下來。
陸染還在時,每每想起傅矜,都是絕望中帶著一絲希望,說隻要道觀那邊沒傳來消息,她就認定孩子還活著。
或許,在她內心的最深處,也向著那個最壞的結果靠攏,所以她才沒有再去過一次玄七觀。
而不是所謂一句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對於陸染來說,隻要事實沒有擺在眼前,她便還能自欺欺人。
傅矜聽出他聲音裡的悲痛和埋怨,明白對方的意思,但心裡還是有些不高興。
“師父不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我隻知道,師父為了救我,犧牲了很多很多,沒有師父,便沒有如今的我,所以我不希望你對我的師父有任何的不敬。”
說道最後一句時,傅矜的眼神明顯有些冷漠,不見剛才的乖巧陳靜。
說來,傅矜的身世,也被清玄道長隱瞞了將近十八年,臨要下山時,才告知她還有親人在世。
傅矜對此並沒有任何埋怨,也猜到了師父為何如此做法。
玄門中人和普通人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兩者的想法完全不一致。
她的命格古怪,玄中有玄,奇中又奇,就算說了又怎麼樣,普通人很難相信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