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最好的待遇,上戰場的時候帶頭拚殺。
家丁的成色,直接決定著大軍的戰鬥力。
這樣的組織構架,除了替朝廷省錢外,也造成了階級固化。
草根將領想要崛起,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留不住也要留!
有一個李牧,就讓我們疲於奔命。
再多出現幾個,仗就沒法打了。
偽朝不斷擴編軍隊,如果不能打掉其中一部,後續隻會更加麻煩。
如果連一鎮敵軍都吃不掉,我們憑什麼贏得戰爭?
集結國中精銳,不惜代價吃掉敵軍一部,挫敗敵人的不敗神話,這關係到吳國的生死!”
傅皓軒神色凝重的說道。
戰爭,哪有不死人的。
隻要能夠贏得勝利,再大的犧牲,他都可以接受。
現在的吳國,急需一場勝利,鼓舞軍心士氣。
……
南昌城。
自從攻城失敗後,官軍就改為了長期圍困。
戰事剛結束,新的麻煩又找上了門。
前期被叛軍強行堅壁清野的難民,吃光了隨身攜帶的口糧,紛紛從山中出來尋找吃食。
大量乞討的人,湧入朝廷的控製區,搞得舞陽侯頭大。
驅趕是不可能的,朝中盯著他們的人多了,一旦這麼乾名聲就臭了。
何況他的道德節操雖然不高,也沒有低到對老弱下手的地步。
想要開倉放糧救濟,前線存糧又不多,必須優先滿足軍隊。
叛軍這一手,可是打到了他軟肋上。
“李提督,兩廣衛所中還能安置多少人?”
舞陽侯期待的詢問道。
受戰爭影響,兩廣人口數量銳減。
圈占大量土地的衛所,一躍成了天下最大的地主。
在他的記憶中,受製於勞動力不足,衛所中還有不少荒地,尚未恢複生產。
一直到現在,兩廣衛所都在大量接收戰俘。
“總督大人,能夠安置多少人不重要。
關鍵是這些難民多是老弱,根本沒有多少青壯。
光他們自己,想要徒步走過去,難度實在是太大。
交給地方衙門安置吧!”
李牧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大規模移民,反而接收戰俘,最大原因就是人口遷徙難度大。
民眾普遍營養不良,老弱不適合長途跋涉。
真要是進行移民,半路上的損耗,絕對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戰俘屬於流放的罪犯,死上再多都沒人說什麼。
普通平民若是出現大量損失,禦史的筆杆子也是能殺人的。
當然,如果難民自己流竄,死的再多他們也會假裝沒看見。
一旦有人組織遷徙,那麼情況就會發生變化,彈劾的奏書直接滿天飛。
包括現在他提出的交給地方衙門安置,同樣是一件棘手的事。
負責執行的官員,相當於倒了大黴。
甭管活乾的多好,都會遭到禦史彈劾。
稍微出現點兒問題,就會被無限放大。
在大虞朝為官,隻要是乾實事的,名聲都不怎麼樣。
反倒是那些誇誇其談之輩,一個個官聲不錯,被大家奉為“青天”。
畢竟,不做事,就不會犯錯。
沒有犯錯,那就沒有汙點。
如果再擅長包裝,在公開場合說一些大家喜歡聽的話,很容易成為道德聖人。
“地方衙門若是有這能力,老夫何至於發愁。
新任南昌知府,你是見過的,就一頑固腐孺。
把賑災的事情,交給他來辦,還不知道會出多少亂子。”
舞陽侯搖了搖頭說道。
交給誰來辦,都變不出糧食來。
叛軍堅壁清野,斷了從當地籌糧的可能。
從後方運輸糧食,同時不具備可行性。
江西收複時間太短,附近幾個州府的生產,僅僅恢複了一部分。
兩廣同樣指望不上,供應軍糧就非常不容易,再增加需求後勤直接拉崩潰。
“總督大人,正因為是腐儒,才更需要他去辦。
南昌知府解決不了,還有江西巡撫衙門。
為了掌控話語權,吏部不惜將一幫屍位裹素的官員塞過來,我們也沒必要客氣。
賑災是他們分內之事,直接強壓下去,把責任落實到個人,
總督衙門劃撥一筆賑災款,剩下的讓他們想辦法自籌。
以這些人的作風,肯定會忍不住伸手。
抓到了把柄,那就由不得他們了。
完不成任務的,一律抓捕入獄,讓朝廷查抄他們的家產填補財政虧空。
做出姿態嚇一嚇,逼迫他們割肉賑災,應該能救不少人。”
李牧直接給出了損主意。
能夠從科場殺出來的,還在官場上混的風生水起,就不可能是傻子。
腐儒、噴子……這些人設,大都是刻意為之。
本質上就是不想做事擔責,故意給自己塑造的形象。
在謀求升遷的時候,這些人的手段,可沒有一個差的。
做事能力欠缺,那是給的壓力不夠。
強行攤派任務,把他們的官帽子綁在上麵,這些人也是能夠做事的。
就算自身能力欠缺,那還有雇傭的師爺幫忙。
大虞朝可是株連製,一旦抓到了把柄,總督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把證據遞交到皇帝跟前,在抄家殺人上,永寧帝可是從不手軟。
“按照你說的辦,老夫得罪的人,可就多得去了。
未來回到朝堂上,日子大概率不會好過。”
舞陽侯沒好氣的說道。
嘴上說日子不好過,不過臉上的笑容,還是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隻要能解決棘手的事,得罪人根本不算什麼。
成為了勳貴係的一方大佬,權勢比混吃等死的外戚強多了。
大虞朝的文武紛爭,從建國持續到現在,無論他是否得罪人,都會和文官們對上。
手中掌握了這些人的犯罪把柄,哪怕他們再怎麼不滿,也隻能忍著。
……
沐浴在秋風中,秦天瑞帶著隊伍,意氣風發的前進。
“總兵大人,白大人派來了特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