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聯合作戰中,他沒有團軍的指揮權。
對方配合不積極,打官司也是雙方總督衙門扯皮,輪不到他去追責。
這麼點兒小事,都沒法自行處理,要鬨到上麵去解決,隻會讓大家覺得他無能。
兩軍尚未會師,就先挑破了矛盾,後麵的仗就更難配合了。
從大局出發,現在他也要忘記之前的約定時間,免得鬨起來雙方都尷尬。
……
吳軍大營。
“侯爺,敵人上鉤了。
先一步抵達的江西兵,率先向安慶發起了進攻。
人屠的部隊依舊在行軍中,預計明天就會抵達前線。
其餘官軍,暫時沒有發現異動。
您看,是否進行收網?”
副將曾浩川神色激動的說道。
計劃進展的太過順利,敵軍幾乎是按照他們預設劇本在走。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確實到了收網的時候。
敵軍既然分成兩波,那麼我們就逐個擊破。
傳令下去,挑選一千精銳之士,破敵就在今夜。
通知大部隊,務必在三天內抵達戰場,對敵軍進行圍殲。”
方羽軒霸氣的說道。
為了給敵軍來一個狠的,他親自率領一萬精銳士卒,替換了安慶南岸幾個縣的守軍。
駐紮的總兵力沒有變化,每次換防部隊不過千餘人,完全是正常調整。
潛伏地還是在長江南岸,同安慶府隔江相望,那就更不起眼了。
選擇夜襲,完全是跟著李牧學的。
義軍在這上麵吃了多次虧,方羽軒想趁機還回去。
“侯爺,先打哪一股敵軍啊?”
曾浩川疑惑的問道。
夜襲敵營,一直都是高風險高收益。
曆史上發生的夜襲戰例,那是多不勝數。
其中大破敵軍的隻是少數,更多的夜襲,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柿子,當然要挑軟的捏!
本侯雖然沒和秦天瑞交過手,但此人是李牧那賊子帶出來,還曾帶兵夜襲過北虜,肯定會有所防備。
出動一千士卒去襲擊他的營地,怕不是給人家送人頭。
人屠那家夥除了凶名在外,麾下部隊的戰鬥力,其實不怎麼樣。
彆看他有四萬大軍,一旦亂了起來,就算再來四萬也是白給。
襲擊成功的概率,最少有八成之多。
解決了這幫家夥,再集中兵力回去收拾秦天瑞所部。”
方羽軒沒好氣的解釋道。
挑選團軍下手,除了捏軟柿子外,主要是他們兵多。
敵軍兵力越多,捷報文書就越好看。
縱使後續沒有能夠留下江西第一鎮,他也可以玩兒戰績大挪移,營造出把敵軍主力重創的假象。
反正都長的差不多,從首級上很難區彆兩軍的差彆。
當然這種打擊士氣的話,肯定不能直接說出來。
……
午夜時分,曾浩川帶著隊伍,悄然摸到了團軍營地外。
“進攻!”
偵查了一番,確定不是陷阱後,曾浩川當即下達作戰命令。
“嗖、嗖、嗖……”
箭矢帶走了巡邏士兵的命,臨死前的慘叫聲,也引起了守軍士卒的注意。
“敵襲!”
意識到情況不妙,執夜的團軍將領急忙下令發出預警。
“鑼鼓敲起來!”
傳訊方式是古老了一點,但勝在有效。
黑夜之中,旗語和烽火都難以發揮作用,唯有鑼鼓聲能最快把訊息傳遞到營中。
“外麵有多少敵軍?”
睡夢中驚醒的白毅峰急忙詢問道。
不同的鼓聲節奏,代表著不同的訊息。
現在的敲法,代表著營地南麵遭遇了敵軍夜襲。
“大人,外麵亂哄哄的一片,目前還沒有具體訊息傳來。
要不您先等等,下麵的人很快就會……”
不等親兵隊長說完,白毅峰當即訓斥道。
“少廢話,趕緊派人過去看看。”
在親兵們采取行動之時,營地中也亂作一團。
從睡夢中醒來的團軍士兵,第一反應不是拿起武器禦敵,而是無儘的惶恐。
最前線的士卒,被突然出現的敵人打蒙了,此時已經出現了潰敗。
慌亂之中,許多潰兵在營地中亂竄,直接讓本就脆弱的軍營秩序瀕臨崩潰。
“不準跑!”
“都給老子回去!”
……
見士卒們不斷後退,團軍將領急忙嗬斥道。
可惜混亂一旦出現,就不是人力能夠逆轉的。
缺乏夜戰經驗的團軍,第一次遭遇這種待遇,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反擊。
“大哥,情況有些不妙,局部地區出現了營嘯。
混亂正在加速蔓延,趕緊下令撤退吧!”
匆匆趕來的白毅浩,慌忙勸說道。
隨著喊殺聲越來越大,營地中的混亂,也在迅速擴大。
死在敵軍手中的士卒沒有多少,反倒是自己人亂竄造成的踩踏,成了團軍的主要傷亡。
為了維係團軍內部的權力平衡,平日裡白毅峰就沒少給下麵埋雷。
許多矛盾衝突,本來可以解決的,都被他故意壓製下來。
湘鄉子弟恩怨分明,長期的壓製,不僅沒有解決問題,反而讓內部矛盾持續加劇。
此時營中發生混亂,成了下麵解決恩怨的最佳時機。
有人開了頭,後麵就再也止不住。
“不行!”
“外麵情況不明,現在下令撤退,大軍很容易全麵潰敗。
敵軍夜襲的兵馬不會太多,趕緊派人去組織大軍,發起反擊!”
白毅峰語氣堅定的說道。
作為一名屢敗屢戰的統帥,在大虞內部他一直都有長跑健將的美名。
如果可以跑路,他早就下令撤退。
怎奈現在黑燈瞎火的一片,大軍一旦脫離營地,再想要收攏隊伍就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