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飛掠而出,他甚至沒有去借天地之力。
因為這一刹那,他已經化作了天地的一分子。
他是清風也是腳下的冰雪,還是鬼見愁上那一方絕壁。
端木法沒有想到跟自己要決死一戰的少年,竟然在自己劍出之際,扭頭往後逃命而去。
這怎麼可能,當下的一刹他已經跟手中的天魔劍合為一體。
劍出就要噬血!
於是催動一身靈氣,魔氣,煞氣。
也不再理會那兩條魚兒是不是被自己的煞氣吞噬,繼續往倒飛而出的少年追去。
身為大帥的木聖天一看不好。
這個殺了無數將士,斬傷了大將軍的少年要跑路,那怎麼可以?
當即命令傳令兵吹響了進攻的號角,他要帶著大軍一路往前直斬而去......
在他強大的神識籠罩之下,已經看到十數裡外那滾滾而來的戰馬,跟馬背上的修士。
果然,眼前的少年不是孤身一人,身後還有一隊來自虎門關的修士大軍,如此他更不能放過。
他要在鬼見愁的山路之上,截殺這些前來增援少年的修士大軍!
嗚嗚!
風中吹響了大軍進攻的號角,便是十幾裡外的東凰明淵等人,也聽到了這一陣連天的號角聲。
澹台小雪看著身化清風,往回飛掠而來的東凰漱玉。
禁不住嚷嚷道:“師姐怎麼沒有騎馬,她早上是怎麼來到這百裡之外的戰場?”
龍香玉想了想說道:“為事得問問王賢,你沒見那家夥也一樣沒有騎馬,哎喲,他也逃命了啊?”
李夢白看著風中飛掠而來的東凰漱玉,喃喃自語道:“連公主都在往回趕,我們怕是隻能在這裡看大元帥最後一戰了!”
秦君哈哈大笑道:“能讓你們目睹這最後一戰,也是千年難等的一回啊!”
眾人跳下戰馬,齊齊往前望去......
隻是一會的工夫,東凰漱玉眼見離李夢白越來越近。
最後卻是李夢白拍著馬兒衝上前,將飛掠而來的公主接上。
“回去!”
東凰漱玉人在空中,下達了指令。
李夢白點頭應了一聲,兩人共騎一匹馬兒,往回奔馳而回。
倒飛而回的王賢刹那已經退回了鬼見愁的山道之上。
陣陣寒風吹拂衣衫,如戰旗一樣獵獵作響。
便是回到自己布下的大陣之下,他也沒有停下腳步。
天魔大軍已經吹響進攻的號角,顯然這些家夥是看到了自風中一路趕來的一行人。
想要在山道之上,將自己連著同伴一起消滅。
飛掠而回的王賢,感受到自己的衣裳被那風中的煞氣割出無數道細口,甚至在他的身上留下細細的血痕。
隻是這些煞氣依舊無法割傷他身體。
眼下他的神龍之體,已非這一道煞氣所能傷害。
轉眼間,他已經離開了鬼見愁的路口,一路飛掠而去。
端木法聽到了身後的號角,知道大帥要將前方趕來的修士們一網打儘,更加不會放過眼前的少年。
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斬出的那一道滾滾煞氣,已經將落荒而逃的少年斬得一身是血。
於是,鬼見愁上變成了王賢隨風飄飛。
端木法如一道黑色的旋風,在後麵狂追而來。
在他的身後,蠻族大軍的鐵騎踏破冰雪,已經追了上來。
看在小白和敖千語的眼中,往前飛掠的王賢身後,有一絲絲如柳絮一樣的線條,在風中狂舞。
隻是,這是百裡鬼見愁,哪來的柳絮?
......
荒原一戰,王賢從一開始便沒有將蠻族的將軍也好。
眼前的老人也罷放在眼裡。他算計的,是蠻族的大軍。
正如他跟師姐說的那樣,他要一次讓蠻族大軍痛夠。
痛到往後五十到一百年,都不想再踏上這片荒原,來找梅花穀的麻煩。
所以,當他麵對端木法祭出那一把天魔劍,欲要跟他拚命的時候,他示弱了。
他要讓端木法有一種所向無敵的錯覺,讓蠻族大軍的元帥在將自己一行人斬殺於鬼見愁的決心。
他將自己變成了一條決堤的大河。
在這條大河奔騰之際,便是身後化身天魔的老人,依然稍遜一籌。
端木法當下也很惱火,隻是那麼一絲的距離。
他手中的天魔劍,明明隻是差了一點點,不過三尺而已,就是無法刺進飛掠中少年的身體。
三尺距離,竟然成了他跟王賢的咫尺天涯。
“鋥!”的一聲。
王賢的衣袖被老人的劍氣撕裂,碎片瞬間化作了風中的蝴蝶。
如果能再快一些,那麼斷的有可能就是王賢握著鐵劍的手臂了。
老人在這一瞬間發出了如歡呼般的怒吼。
催動一身的靈氣,魔氣,煞氣往前飛掠而來。
就在兩人一追一逃之中,不知不覺已經掠出了五裡之地,連著大軍也踏過了將近一裡的路程。
而就在老人加快速度,往前拚命一劍斬來的刹那......
王賢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如決堤的大河突然遇到一堵高高的河堤,瞬間讓奔騰的河水去勢暫歇。
於是,一道驚天的波瀾瞬間倒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