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客堂裡一時間落針可聞,連孟小樓都安靜了下來,西門聽花地悠悠一歎。
突然明白過來,王賢為何要在沙城外的問道台上,跟三人割袍斷席。
“啊......死王賢,你大爺啊!”
唐十三一聲驚呼,就在她欲要昏倒過去的瞬間,孟小樓突然扶住了她的後背。
冷冷地說了一句:“彆忘了,他在沙城就跟我們絕交了!”
“噗!”
唐十三一口鮮血噴出,尖叫道:“你大爺啊,就算你救了我們三人,也不要殺我的哥哥啊!”
孟小樓甩了甩腦袋,突然說了一句:“沒來由的,他殺你哥哥做什麼?”
此話一出,連西門聽花也歎了一口氣。
說道:“凡事必有緣由,我們可以去事發之地,打探一番。”
唐青玉一聽,卻說不出話來了。
這事怎麼打聽?隻要三人前往廬城,要不了兩天,就能打聽到整個事情的真相。
畢竟采花大盜,跟假冒王府公子在廬城招搖撞騙之事,幾乎人人儘知。
就為此事,她還專門去了一趟廬城,細細地打探了一番。
想到這裡,她隻好幽幽地說道:“這事說來話長,妹妹彆急......”
眼見妹妹吐血,做姐姐的她也心疼不已。
當即掏出一株在南疆秘境采摘的靈茶,塞進壺裡煮了起來。
一邊悠悠說道:“這事,還要從唐七遇到王賢的大哥,從我遇到王賢說起。”
......
故人入我夢。
明月湖畔的王賢,今夜也做了一個夢、
隻不過,他既沒有夢到黃泉地府的秦廣王,也沒有夢到昆侖山上的老道士,更沒有夢到會文城的師尊白幽月。
而是夢到一個意料不到的人,來自皇城書院的先生。
半夢半醒,王賢忍不住問道:“先生怎麼有空來了南疆?”
先生卻淡淡一笑:“你應該問,我為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了這裡?”
王賢一愣:“難不成,大路師兄有麻煩?還是說龍驚羽又惹事了?”
在他看來,自己既然已經離開。
不管是書院也好,皇城也罷,那裡發生的一切,統統都跟他沒什麼關係了。
先生搖搖頭,淡淡一笑:“他倆沒事,你兩個從會文城來的朋友,也到了書院......”
“哦?”
王賢一想到唐天和李玉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兩個家夥啊?學生在家鄉遇到一個會算命的皇甫老頭,讓他倆拜老頭為師,沒想到老頭真的帶著他們去見先生了。”
先生還是搖搖頭:“他倆不是我的學生,是院長的。”
“院長?那個幾百年難得一見的老頭?”
王賢聞言驚呆了:“他倆不過剛剛突破了金丹境,院長怎麼看得上這兩個家夥?”
先生笑道:“你遇到的老頭叫皇甫軒轅,正是外出雲遊,數年不見人影的院長。”
臥槽!
王賢聞言又嚇了一跳,驚叫道:“老頭在會文城整天替人算命,跟李大路一樣,一文兩文錢地掙,他瘋了?”
先生歎了一口氣,苦笑道:“院長是為了去掙錢嗎?”
“他很愛錢啊,至少我掏出金幣的時候,他就很喜歡!”
想著老頭的模樣,王賢忍不住笑道:“老頭,不,院長那會穿的衣裳也不咋的,我給了他一枚納戒,還挺開心的......”
“難不成,他是為了找唐天這樣的衣缽傳人,才去了會文城?”
先生搖搖頭:“院長的心事,我怎麼知道?”
王賢點了點頭,笑道:“好吧,既然唐天和李玉做了院長的弟子,以後我也不用替他們擔心了。”
想了想,又問了一句:“子矜呢?王予安怎麼樣?”
先生想了想回道:“他們都好,你應該問問自己的先生......她過得好不好?”
王賢嘿嘿一笑:“先生有老袁保護,能有什麼麻煩?”
先生歎了一口氣:“她原本沒有麻煩,隻是因為虎門關的城主回到一皇城,她怕這些家夥以後來害你......”
靜靜地,先生將發生在金鉤賭坊,百花樓中,皇宮內院的驚變細說了一番。
聽得王賢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做夢也沒想到,師尊白幽月竟然替皇帝斬了於恨水跟王金明,還廢了大皇子。
沉默良久,才幽幽一歎。
苦笑道:“因為王予文的關係,皇上最多斬了師爺,卻不會斬了王金明,最多撤職調回皇城,要不了幾年,又會接著禍害彆人。”
先生卻不以為然。
而是眉頭一皺,靜靜地說道:“她既已出世,又不容於四大宗門,原來這事,不應該她來插手。”
王賢聞言,一時間覺得嘴唇有些發乾。
臥槽!
他忘了一件大事,眼下的師尊是什麼樣的情形?
且不說師尊還需要老袁來保護,光是四大宗門倘若得知了皇城裡的驚變,隻怕就要掀起驚天的波瀾。
先生隻是冷冷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的神情。
惹得王賢怒道:“難不成,四大宗門還能殺上書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