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鐵匠破天荒沒有冷嘲熱諷,反而笑了起來。
跺了跺腳上的雪,一步踏進了木屋裡麵。
自己生火燒水,準備煮茶。
卻自言自語道:“王賢這小子,又給了老子一個驚嚇。”
屋外的先生一聽笑了起來:“難不成,你還真的在乎你龍驚羽啊?”
鐵匠歎了口氣,扯了扯嘴角。
苦笑道:“老子不欠天不欠地,如今連個女人也沒有。隻有打小撿回來的龍驚羽,你讓我怎麼辦?”
先生收了掃把,撣掉肩頭的落雪,跺了跺腳,回了木屋。
淡淡一笑:“以你的能力,在他上次遇到危險之時,不一樣束手無策?”
這句話像一根刺,瞬間刺痛了鐵匠的心。
氣得他搖頭說道:“你彆烏鴉笑豬黑,上回李大路傷成那樣,你這做師父的不是也沒出手?最後還是你那半個學生,救了李大路一命。”
這一下,兩人都不吭聲了。
先生一邊煮茶,一邊點頭:“王賢能救回他倆,是劫也是命,終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個道理。”
鐵匠不願在這件事上深聊,換了一句話。
問道:“你覺得四大宗門,是不是在虛張聲勢?”
先生搖搖頭:“那你就小看他們了,他們為了這一天,已經等待了十幾年,怎麼可能因為一場風雪,就此住手?”
鐵匠將信將疑。
低頭沉思片刻,忍不住問道:“是不是我們想複雜了。”
先生往杯裡倒入熱茶:“那倒不是,你能做到赤子之心,問心無愧......卻不代表世人都能跟你一樣的心思。”
“在天道眼裡,世間原無黑與白,也沒有絕對的是非。非要說有,那也說的是人心,甚至很多人淪為了有心之人的棋子而已。”
鐵匠靜坐,穩如磐石。
想了想歎道:“老天沒空,任由這些棋子肆意擺弄棋盤,等著白先生破境一刻,不得一路橫殺過去?”
先生一愣,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沉默良久,喝了一口熱茶之後,才歎了一口氣。
回道:“如果真是如此,豈不是正合你意?”
鐵匠搖搖頭:“他們不來惹我,我也不會去踩那潭汙水。”
先生展顏一笑:“你應該盼著王賢歸來之日,給你看看那把傳說中的神劍......”
雖然先生沒有說破,卻把鐵匠嚇個半死。
怔怔地,鐵匠捧著半杯熱茶,聞言之下,哈哈大笑起來。
笑道:“果真如此,要不了十年,最多二十年,我就能夠鑄造出那把劍。如此,何人殺不得?”
想想不對,又跟著問道:“難不成王賢那家夥,這回是去找神劍了?”
先生搖搖頭道:“不曉得。”
白幽月沒有跟他明說,如此,先生便不能說。
除非白幽月這回能順利破境,渡劫,然後安然離去。
否則在他看來,等待著王賢從南疆歸來,說不定要一人一劍,殺上四大宗門。
真的到了那個時候,關於神劍之事,隻怕再也藏不住了。
畢竟老道士那把青鋒劍,王賢已經送給了龍族的公主。
麵對天下的天驕,王賢可以借劍。
而真正麵對四大宗門的長老,掌門,到時候逼得沒辦法,隻怕會拿出那把傳說中的劍。
鐵匠也知道深藏不露的先生,在書院這些日子,不知道隱瞞了多少秘密。
隻是,就算如此,他也不會心急。
都等了這麼些年,他不介意再等三年。
一念及此,忍不住笑問道:“就算四大宗門殺上書院,想要破陣,卻是癡心妄想。”
先生笑道:“院長不是說了,先讓他們在風雪中等待兩天,再讓李大路,把真相告訴他們?”
鐵匠聞言,忍不住爽朗大笑。
咧嘴笑道:“對!凍死那些龜兒子。”
......
踩著一山的風雪,白幽月帶著花滿天和老袁回到了斷龍山。
花滿天看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忍不住問道:“前輩,這裡就是斷龍山?我們要不要立刻砍樹,搭一個棚子?”
老袁愣了愣,很快回過神來。
搖搖頭道:“不需要,我們有更好的去處。”
說完卷起一陣清風,帶著白幽月跟花滿天,掠過眼前這片白茫茫的大湖。
等到三人站在石壁之下,才笑道:“公子曾經告訴我,這裡有一個秘密。”
花滿天一愣,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隻見老人嘴裡念念有詞,伸手按在石壁之上,用力地轉動了三圈之後......
“轟隆隆......”
就在花滿天目瞪口呆之下,眼前石壁裂開一道石門。
看著她忍不住一聲驚呼:“天啦,想不到王賢那家夥,竟然如此厲害?”
老人歎了一口氣,緩緩問道:“你知道公子為何厲害嗎?”
花滿天笑著走進了山洞,一邊取出火折子,點燃了白幽月遞過來的火把。
看著眼前這個巨大的山洞,看著山洞穹頂上,石壁上緩緩亮起來的螢石,再次驚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