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是肯定的，畢竟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老人繼續說道：“那些家夥以為我跟東方雲最後會雙雙戰死，從此以後青雲宗沒落，妖界就是他們的天下了，隻怕誰都不會懷疑，這是他們的陷阱。”
王賢靜靜地看著老人。
說道：“誰能知道陰差陽錯，前輩活了下來？”
老人點了點頭：“沒錯，隻有活著才能報仇！”
“倘若東方雲已經在當年坐化了呢？”
王賢不解地問道：“有沒有可能，當年那老頭跟前輩一戰之後，也身受重傷，他的運氣甚至沒有你好？”
老人一聽呆住了。
就跟之前那個問題一樣，千百年來，老人想了無數種報複的手段。
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仇人，會比自己先坐化這個問題。
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
老人突然說道：“東方雲瘋子死了，他的徒子徒孫還在，我會踏平青雲宗，讓他死不瞑目！”
臥槽！王賢呆住了。
不，應該說是被深深地震撼住了，青雲宗有花玉容，還有自己的老師秦珺。
他可以不用理會青雲宗的因果，但是，隻要他還在青雲山，就不可能不管兩女的死活。
他不相信，眼前這老頭會放過兩女。
就算老頭想放過，可是整個青雲宗的長老隻怕也是一損俱損的結果。
歎了一氣，隻好說道：“這不是我的因果。”
不論是之前一再找他麻煩的許寶山，還是在山間遇到的越青青三人，都跟王賢算不上仇人，也不是朋友。
青雲宗的因果落不到他的頭上。
除非他自己找死，要將老師和花玉容的因果，攬到自己的身上來。
老人一愣，眼珠子轉了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半晌才回道：“隻要你不是妖界的人，我的因果自然落不到你的頭上......”
王賢沉默了。
他從老人的話裡聽出了一些彆的意思，那就是老人不僅僅要滅了青雲宗，更不會放過當年那些陷害他的門派。
和尚跑了廟還在，隻怕當年那些家夥一個都跑不掉。
妖界能有多大，憑老人的本事，隻怕真的要在這方世界掀起血雨腥風。
“然後呢？”
王賢問道，在他看來，眼前的老人就算醒來，也無法脫困。
除非......
老人神情一凜，喃喃自語道：“你既然來到了這裡，難道不是老天派來，助我離開這苦難深淵？否則，你怎麼可能從那些吸血蝙蝠的嘴裡活下來？”
在老人看來，便是隻有煉氣境的少年。
來到青雲山的深處，能從數萬隻蝙蝠麵前走過，來到這裡，完全是天意。
他甚至毫不懷疑，王賢憑的是運氣和天意。
卻不知道，王賢的原意是來這山洞深處發財的。
就在他想著如何應對之下。
老人仰天一聲呼嘯，如龍吟一般。
雙手快速結印，兩手瞬間變成一雙恐怖的龍爪，片片龍鱗自老人的手臂翻出，看得王賢目瞪口呆。
這一雙滿是龍鱗的雙臂，甚至比斷龍山遇到的老人還要恐怖。
宛如傳說中的五爪神龍，出現在他的眼前。
龍爪出現的刹那，有一道恐怖的龍息往王賢襲來。
甚至老人也沒有想到，千年之後，隻是喝了一壺酒，吃了一隻兔子，依舊能凝聚出如此強大的龍息。
隨著龍息的蔓延，老人的臉上湧現出一層晶瑩的光澤。
仿佛深淵之下的神龍，下一刻就要破空而去。
王賢沒有抵抗，隻是默默感受這一道龍息，震撼無語之間，讓他想到了在東凰禁地的一夜。
玉沙城外，當九天之間出現在道飛升之間的瞬間，從光門裡探出來的金龍，正是這樣的龍息。
隻不過，眼前老人展露出來的實力，雖然是他見過最強大的所在。
卻依舊不如那夜的金龍一現。
或許，便是九天之上的神龍，也各不相同。
他甚至在想，難不成天道座下，也有一條翱翔九天，不歸神龍穀管理的神龍？
看碰上枯瘦如鬼的老人，端坐黑色的祭壇之上。
雙手瞬間化為神龍，下一刻甚至有可能整個人，刹那化為百丈神龍，出現在他的麵前。
王賢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誰？”
老人這是第二次聽到王賢問出相同的問題，臉上卻沒有什麼驚訝的神情。
畢竟他的實力在此，就算過去了千年，他依舊是這一方世界恐怖的存在。
抬頭望著穹頂上那光芒閃爍的水晶，老人喃喃自語道：“我是蒟蒻。”
“神龍蒟蒻？”
王賢再次聽到老人的回答，忍不住驚叫一聲：“神龍穀中的天驕蒟蒻？難不成傳說中的神龍穀，也在妖界？”
想到飛升之後的敖千語，想著化形後的小泥鰍。
王賢震驚之餘，甚至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座山洞。
他要去見小白，去找敖千語。
老人的神龍雙眸靜靜地仰望著從那巨大水晶落下的陽光，這樣的陽光他已經久違了千年。
耳邊傳來的聲音，恍若來自天際。
隻是嘴角輕啟，一句呢喃：“沒錯，正如你想的那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