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的刹那,黑衣女子相信身化金佛的小魔,絕對無法用自己的肉掌,接住自己挾著天地之力斬出一劍。
靈劍毫無滯礙,反而更加狠厲,繼續往一手拈花的大佛斬來。
一聲輕響,大佛拈花手指彈在破空而來的靈劍。
黑衣女子隻覺得一道恐怖的力量,從劍身傳到劍柄,然後刺入自己的手掌!
如同拈花折梅,大佛剩下的四根手指,像攀在梅樹枝頭一般。依次落在黑衣女子的劍鋒之上。
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快若閃電!
就在黑衣女子的靈劍刺入大佛身前的刹那......
大佛的手指依次彈在靈劍之上,掌心驟然散發出一抹金光。
金光驟現,又突然消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隻是王道淡淡的金光,刹那沒入女子的靈劍之中,然後襲向她的身體。
靈劍在這一刹那嗡嗡直響,身在半空,女子身體微微顫抖。
“哢嚓!”
靈劍還沒刺入大佛的胸口,便在空中斷裂,片片碎片“咄咄咄!”往四下飛濺而去。
濺在火堆上,將火焰熊熊燃燒起來。
濺在山魁和蛟龍的麵前,瞬間破開第一道困陣!
山魁一聲嘶吼,就要往火堆前的大佛撲去......
“嗷嗚......”
山魁發出一聲吼叫,重重跌倒在地,卻是被第二道困陣給絆倒在地。
氣得他嗷嗷吼道:“小魔,放馬過來,跟爺爺大戰一場!”
中年男人也在刹那之間往前飛掠,卻如撞在一座看不見的金鐘之下,瞬間被反彈而回。
跌落在第二道困陣之中。
王賢不知在這裡布下多少困陣,豈是山魁和蛟龍所能想象?
黑衣女子眼見靈劍斷裂,刹那間將無數靈氣凝聚於雙臂之中,雙臂變成靈劍,握著斷劍繼續往前斬來。
這一劍,強悍到了極點!
一刹那,靈劍距離大佛的胸口隻有數寸,就在此時,大佛的左手卻觸到了黑衣女子的劍柄。
就像是一朵蓮花次第綻放,卻在握著斷劍的刹那合攏。
不入佛門的王賢,與佛法禪心堅定無關。
就像他在明月賭坊,眼見明光老和尚帶著寒山寺的僧人,用一場豪賭明心見性,卻視而不見一樣。
當下一刻的佛,隻是王賢的下意識。
是他自大漠以來,每日誦讀佛經,用來鎮壓心魔的一種修行。
就像他在寒山寺,為老和尚抄寫十卷經書,與智慧慈悲禪定無關。
隻是他不忍心,老和尚帶著一幫僧人,輸光最後一文錢,臉上那一抹絕望有關。
他認為,明明可以從佛經裡學到佛法,便不用去賭坊,在刀鋒之間,用自己的鮮血去明悟。
這是一種本能和不忍!
因為他在鳳凰書院,以十一歲的身體,承受了司馬玨父子千劍之痛的緣故!
故我痛過,便不忍他人再痛!
身化大佛,王賢拈花之手握著了斷劍,卻沒有被割得鮮血淋漓。
他用的是來自昆侖山上,師叔那折梅拈花的姿勢,溫柔地握住斷劍,就像是仔細而輕柔地捏住了一枝風中寒梅。
山魁和蛟龍,還在第二道困陣裡嘶吼,破陣。
大佛的拈花手指握住斷劍的一瞬間,黑衣女子感覺到一道強大的力量。
就像是夏日裡山間的洪流一般,順著劍柄拍了過來。
她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劇烈顫抖,就像山洪中的碎石,下一刻,就要被一道恐怖的洪流衝走。
“我跟你拚了!”
女子刹那變身,化作一條十丈長蛇,鬆開斷劍,刹那纏住了三丈大佛。
“鋥!”的一聲,手裡出現一把黑色亮著幽光的短劍,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往大佛的臉龐刺下。
這一切太快,如閃電一般。
刹那間,淬了劇毒的短劍已經沒入大佛的臉龐,離眼睛不到一寸的距離。
卻不得不僵住了......
“錚!”
一把金劍自下而上,佛手握著金劍,就像是捏著一枝梅花,準備放在唇前輕嗅一般。
優雅彆致,卻在電光石火之間,擋下了黑色短劍。
一道金光化為洶湧而來潮水,向著山間的頑石拍打過來,溪中的青石在這一瞬間瑟瑟發抖,刹那倒飛而出。
十丈黑蛇隻覺胸口一陣撕裂,被萬道金光射得千孔百瘡。
飛在空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黑蛇噴出的鮮血化作一團的血霧,隨之而起的是她一聲尖叫:“我跟你同歸於儘!”
刹那間,一道極為豔麗的黑色閃電,從短劍上噴薄而出。
瞬間穿過萬道金劍,刺向大佛的眼睛。
一刹那太快,快到大佛刹那合上眼睛。
一刹那太慢,慢到大佛拈花之手平平推出,就像是推翻一座雪山。
一道清靜的佛息,從大佛眼簾垂落。
十丈蛇妖短劍斬出的黑色閃電,隻在電光石火之間,被一道佛息淨化,然後在萬道金光的照耀之下,片片粉碎。
月光幽幽。
照著大佛,更是照耀著往後飛出的黑蛇。
不等黑蛇不惜自爆在跟大佛同歸於儘,便被這一道火焰,在月光照耀下的萬道金劍,斬得灰飛煙滅。
“師妹......”
黑色的蛟龍,發出一聲悲憤的吼叫!
三丈高的山魁,在瞬間拔高,化為了五丈。
黑蛟衝上天空,從困陣裡掙脫出來,向著那漫天的血雨碎肉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