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裡長街,掛上了大紅的燈籠。
二皇子王予安大婚,整個皇宮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息。
且不說四大宗門,連著天聖門,靈山蛟龍族的長老,都送來了賀禮。
更不要說金陵皇城的皇親貴戚,早早就入了皇宮,等著吉時一刻的到來。
不知怎的,納蘭秋萩站在禦花園裡,看著絡繹不絕的賓客,心裡卻隱隱不安。
“姐姐。”
身後傳來馬爾泰曦蘭的聲音:“您怎麼還在這裡?吉時快到了。”
轉過身,納蘭秋萩看著一身華服的馬爾泰。
今日這家夥難得穿了一襲絳紅色宮裝,發間簪著一支金鳳步搖,顯得端莊典雅。
可她的眼神中,同樣也帶著一絲憂慮。
“曦蘭,您有沒有覺得,今日有些不對勁?”納蘭秋萩壓低聲音問道。
馬爾泰微微蹙眉:“怎麼說呢?我聽芙蓉妹妹說......這新娘原本應該是子矜姑娘,方才我去看她時......”
頓了頓,馬爾泰聲音變得更小了:“宮中護衛說,子矜出宮回書院了。”
納蘭秋萩心頭一緊。
前些日子,她就發現子矜的眼神空洞,仿佛一具提線木偶。
可當她想要細問時,子矜又恢複了正常。
誰知道,少女卻在二皇子大婚之日,做出了回書院的決定。
想到這裡,她一下子呆住了。
看著馬爾泰說道:“完了,子矜這一去,怕是再也不會回宮了。”
馬爾泰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芙蓉妹妹說,深淵上那吊橋,不是誰都能走得過去,難道......”
就在這裡,王芙蓉拉著書院的師妹來花園裡看風景,卻意外撞上了自己的嫂子。
隻好跟師妹柳燕介紹道:“這是我的嫂子,這是大皇兄的皇妃,這是我的同窗好友柳燕。”
馬爾泰拉著王芙蓉的手,問道:“妹妹從書院回來,可曾遇到子矜?”
王芙蓉今日也穿得喜慶,難得進宮之後,又換了一件黃色的宮裝。
聽了嫂子一番話,這才想起踏過吊橋,看著子矜一臉愁容的情形,不由得呆住了。
喃喃自語道:“子矜妹妹,好像生氣了。”
柳燕也點了點頭:“子矜怕是不會回來了。”
“我說,你們怎麼都躲在這裡啊?”
就在這裡,秋明玉恍若一陣風刮進了禦花園裡。
看著眾女嚷嚷:“這大禮就要開始了,你們怎麼躲在這裡?這春天都過去了,要賞花為何不早些來?”
王芙蓉想了想說了一句:“我知道了,兩位皇嫂在想子矜姐姐,我過橋的時候,好像看到她哭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眼下差不多都是一家人,任誰都知道子矜在書院陪了二皇子十年。
連書院的長老都以為,來日王予安成親,新娘肯定是子矜。
卻沒有想到,皇帝最後的安排,竟然讓二皇子娶左右的孫女為妻。
秋明玉看著眾人,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神情。
忍不住幽幽一歎,上前拉起了馬爾泰的手說道:“皇家後輩裡,你和王東來算是幸運的一對......”
馬爾泰指著納蘭秋萩說道:“姐姐好像也不錯。”
“她啊?”
秋明玉搖搖頭:“你怎麼跟她比,她跟予文從小就認識,正好門當戶對,就算有人想插手,那也隻是委屈排在秋萩妹妹後麵了。”
納蘭秋萩幽幽一歎:“子矜的脾氣何其剛烈,她怎麼可能委屈自己?”
王芙蓉搖搖頭:“那怎麼辦,最多一會完事,我們回書院再去勸勸子矜了。”
就在這裡,柳燕突然憋出一句話,嚇得眾女尖叫起來。
少女搖搖頭:“我好像聽子矜說過,倘若她在皇城過得不開心,就會離開這裡,說是王賢給她找了一個神仙師尊。”
“不可能!”納蘭秋萩一聲驚叫。
“不可能!”馬爾泰也急了。
“怎麼可能?”秋明玉感覺自己要瘋了。
誰不知道,眼下的梧桐書院才是這一方世界最好的修行去處?
子矜離開書院,能去哪裡?
天啦!
王芙蓉看了一眼柳燕,驚叫道:“子矜不會跟白先生一樣,突然飛升了吧?”
自家的老二從來不按常理出牌,對於王賢所有的傳聞......不對,就算王賢明天成仙了,她也不會感到意外。
就算王賢不理會哥哥,也不可能害自己和弟弟。
柳燕歎了一口氣:“王賢的師尊是白先生,他連院長都看不上,你們說呢?”
王芙蓉搖搖頭:“算了,等老二回來,我再去問他。”
柳燕歎道:“那家夥啊。”
馬爾泰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先是李大路成了書院的先生,跟著連王賢,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她的複仇計劃怕是要落空了。
就在這時,大殿內傳來禮樂聲,眾女不得不暫時放下疑慮,離開了禦花園。
令狐蕙一襲大紅嫁衣,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來。
右相,左相,連著朝中大臣都在這一刻替兩人感到歡喜。
畢竟右相左相,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二皇子跟令狐蕙看上去,怎麼說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就在皇帝,皇後的注目中,在天下修士長老的祝福聲中,三聲炮響,在拜堂了。
“轟隆!”
就在新人行禮的當下,天空中,響起了一聲劫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