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歡看著大門前戴著麵具的少年,僵硬的身體漸漸平複了下來。
一個連築基境都不是的少年,就算翻天,又能拿他怎樣?
畢竟那一陣恐怖的爆炸不僅炸死了他的手下,炸死了青衣樓的殺手。
連小院的石牆也炸塌了不少,眼前的少年沒有大陣保護,還能飛天不成?
不等吳歡出手,瞎子卻突然喝道:“王賢,胡可可是皇城通緝的犯人,你確定要為了他與天下修士為敵?”
烏鴉聞言大怒,正欲張口開罵。
卻被胡可可瞬間捂住了他的嘴巴,示意它不要多嘴。
王賢已經回來,這裡一切,都不需要他來操心。
輕輕搖搖頭,王賢冷冷喝道:“你是誰?”
既然瞎子已經背叛了胡可可,自然也會背叛鳳嫣然和慕容婉兒,更不會在意曾經的自己。
畢竟,眼下的瞎子今非昔比,已經踏入了化神境。
或許在瞎子看來,他再也不用仰望誰,也用不著向誰低下驕傲的頭顱了。
瞎子聞言,先是一愣,隨後狂喜。
心道一個被妖獸吞噬的少年,怎麼可能活下來?
消失了兩年多的王賢,估計墳頭上的草都不知長多高了,不對,應該是連墳頭都沒有。
想到這裡,漸漸冷靜下來,臉上神情驟凜。
嗚嗚!
湖邊刮來一陣風。
風過處,恍若卷來一陣陣火星,將小院外的枯葉點燃。
連著被轟天雷炸成了漫天血肉的禁軍,殺手們的屍體也跟著燃燒起來。
野火在靜靜地燒,化為千萬隻黑色的蝴蝶似乎瞬間落在瞎子和吳歡的身上。
蝴蝶紛飛,悄若不甘的幽魂欲要纏住瞎子和吳歡。
在王賢的眼裡,卻是風中的灰燼化作看不見的枷鎖,縛住了眼前的兩人。
瞎子跟吳歡揮了揮手,眼裡滿是不屑,欲要往前踏出一步......
吳歡目睹手下慘死,哪裡忍得了?
搖搖頭,嘴角動了動,一聲冷哼然後抬起腳步,踩著一地的血腥,走過瞎子的身旁,往小院外而去。
......
就在這裡,小院的廂房裡卻響起一聲,兩聲悶哼。
突如其來的爆炸,終是驚擾了兩個破境的女人。
眼看兩女將要功虧一簣,王賢隻好嘴角輕動,胡可可聞言大驚,扭頭衝進了客堂。
隻見桌上多了兩隻酒杯,一個小酒壺,還有兩張黃紙。
二話不說拿起桌上的一乾事物,往兩女所在的廂房衝了過去。
一身靈氣混亂不堪,將要暴走的慕容婉兒,突然等來了胡可可。
胡可可倒了一杯靈酒喂她喝下,又往她手裡塞了一張黃紙,然後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不等慕容婉兒回過神來,又往杯裡倒上靈酒,然後轉身出去,去找鳳嫣然。
兩杯靈酒下肚,胡可可如同淋了一場春雨。
一身將要暴亂的靈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道更為恐怖的靈氣從丹田湧出,她不得不收起心神,運轉心法,繼續破境。
鳳嫣然也是一樣。
迷迷糊糊喝了兩杯靈酒,手裡多了一張黃紙。
正想說話,卻被胡可可一句話堵住了嘴。
“不想死,就安安靜靜等著破境,外麵的事情不用你管!”
鳳嫣然深吸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嫣然一笑:“等著我,我好像欠了你一個很大的人情。”
話沒說話,胡可可已經推門而去。
感受到兩女的氣息漸漸平穩,王賢這才鬆了一口氣,心道真是邪門了,
這天降的蓮子,真的可以破境?
看著吳歡的背影,瞎子嘴角動了動,沒有說什麼。
或許在他看來,兩人不論誰先出手,眼前的少年必須去死。
否則,他們隻怕沒辦法跟皇城的禁軍統領,跟青衣樓一個交代。
瞎子幽幽一笑:“我本親手想殺了你,但吳大人既然出手,你便死在他手裡吧。”
王賢搖搖頭,沒有理他,更不想理會眼前拔出長劍,指向自己的吳難。
吳歡冷冷喝道:“我不會一劍殺死你......”
瞎子聞言一凜,心道你這是想在千刀萬剮啊?
想到這裡,微嘲一笑:“那就慢慢剮了,煮一鍋肉!”
王賢望向風平浪靜的明月湖,想著那些得到蓮子,回到家裡的修士們。
想著他們會不會跟鳳嫣然兩人一樣,正在苦苦地等一個破境的機緣。
想著眼前兩人是不是已經吞噬了蓮子,欲將自己斬於眼前,然後在此破境,甚至渡劫?
一念及此,忍不住冷冷一笑,乾脆連話都懶得說了。
烏鴉趴在胡可可的肩膀上,突然說道:“吳歡你個王八蛋,連婆娘都沒找到,就要死在這裡,大爺我替你不值。”
胡可可說道:“他隻是一條狗,不配有老婆。”
吳歡聞言,瞬間破防了。
他跟瞎子一樣,吞了兩顆蓮子,眼下胸腹間是濃得化不開的靈氣,試問明月城中,誰是他的對手?
就算眼前的少年是妖孽,他也要斬妖!
手裡的長劍一抖,發出嗚嗚的聲音。
冷冷喝道:“大爺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來!”
就在這個時候,風吹過,卷起地上的灰燼,如一片黑色的幽靈,飄落下來。
黑色的灰燼在飛舞著,仿佛是把斬妖除魔的靈劍。
看著吳歡手裡的長劍,王賢突然邪魅一笑。
淡淡回道:“我是李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