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很典型亞空間惡魔留下來的臭味。”
“沒有銅鏽和鮮血的味道，沒有腐爛的惡臭，沒有淫靡的麝香，那麼答案很明顯了。”
“這是萬變之主眷屬留下來的痕跡。”
午夜領主都拿不準的異常情況，自然需要洛希親自處理。
當他來到巢都的廢墟之中時，那些汙染的痕跡已經被午夜領主，利用鉕素噴火器給焚燒消殺了一遍。
混沌汙染隻要存在，每停留一秒鐘，都會對外界施加持續的影響。
因此哪怕會毀滅痕跡證據，他們也不能允許這些亞空間汙染物繼續留在他們母星的地表上。
洛希嘗試利用靈能回溯時間，看看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但是當他嘗試窺探過去時，卻隻能看到無比混亂的時間亂流，徹底扭曲、覆蓋了過去，讓人無法時間倒流。
這也意味著，那一尊曾經出現在此地的奸奇惡魔，實力可能非同凡響。
“我就知道這些亞空間惡魔狗改不了吃屎，我們在這裡組建防線對抗綠皮獸人，它們肯定要在我們的後方搞事。”
“還有沒有什麼具體的情報？這片地方肯定有什麼特彆之處，不然沒有召喚儀式，奸奇大魔不可能隨便出現在現實宇宙。”
麵對洛希的疑問，被馬卡裡昂派來協助的靈魂獵手塔洛斯，立刻開始彙報自己的調查結果。
“這片區域根據信息記錄，原來是杜克家族名下的一座私人莊園。”
“隻不過杜克家族早就在大清洗中，被我們給殺了個乾淨，這些家夥沒有一個人能夠通過智庫的審查。”
“並且我們在調查軌道空間站的通行記錄後，得知一個名為厄林·杜克的家夥，帶著一個叫做戴米恩的建築工人一起返回了巢都。”
“目前兩人都已經下落不明，我們的人正在搜捕他們，還需要一些時間。”
“不過我們可以做出判斷，那個杜克家族就是隱藏的萬變之主教派。”
塔洛斯的分析有理有據，而且都有著證據支持，洛希也是點點頭挑不出什麼毛病。
“挺俗套的貴族複仇記，我們在諾斯特拉莫發動的大清洗毀掉了他引以為傲的家族。
而這個厄林也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混過了審查，甚至都進入了忒涅斯軌道空間站。”
“但是我好奇的並不是厄林·杜克，這家夥隻不過是個沒殺乾淨的死剩種罷了，翻不起什麼風浪。”
洛希的語氣有些飄忽，似乎在確定著某種猜測。
“我感到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經用某種未知的手段召喚出了一頭奸奇大魔，但是為什麼那頭大魔沒有繼續搞事？”
“我很確定，那頭奸奇大魔的活動範圍隻是局限於這片區域，其他地方並沒有留下它的痕跡。”
“這些貪婪的亞空間生物來到我們的宇宙可不容易，這裡遍地都是它們想要的靈魂，自然不可能白來一趟。
但是現在除了這塊地方以外，其他的地方我並沒有感覺到那些惡心的臭味。”
洛希在這片廢墟裡邊走邊想，嘗試著能否發現一些沒有注意到的小細節。
“還有，根據殘留的情況來看，那一頭奸奇大魔似乎和什麼存在爆發了一場爭鬥，能夠和大魔比劃比劃的人可不多見。”
即便是像塔洛斯這樣的智庫，也沒有把握說一定能夠戰勝一頭萬變魔君。
畢竟萬變魔君和萬變魔君之間的差距，比大魔和變化靈的還要大。
普通的大魔或許一名連長級彆的阿斯塔特就能夠放逐，強大的大魔甚至可以和基因原體匹敵。
而如果真的朝這個方向推測，那麼諾斯特拉莫上還藏了一個能夠和大魔媲美，甚至比大魔還厲害的家夥，這就有些細思極恐了。
洛希寧願是一頭大魔埋伏在這裡，也不想一個不知道底細深淺的家夥躲藏在諾斯特拉莫。
“我會加強巡視和警戒，爭取找到那些藏在陰溝裡的老鼠，看來還是我們施加的壓力太小了。”塔洛斯語氣森然道。
他本身就是午夜領主高層中，性格最像原來科茲的那個人，手段也最是殘暴。
在他們的審查和篩選之下，諾斯特拉莫上的人渣都被留在了星球地表，而那些還能救一救的人則被帶到了軌道上。
那些被剩下的人渣已經意識到了大難臨頭，此刻猶如老鼠一般躲在諾斯特拉莫那錯綜複雜的古代通道之中，極難發現他們的蹤跡。
每一天都有上千名午夜領主，在諾斯特拉莫的陰暗下水道裡，和那些最為凶殘、狡詐的惡徒進行真人貓捉老鼠遊戲。
但是這些午夜領主的斬獲，卻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順利。
就連洛希了解了情況後，都是不由得感慨諾斯特拉莫實在是人傑地靈。
那可是午夜領主啊，這些最擅長在破碎複雜環境下，進行不對稱作戰和恐懼戰術的阿斯塔特，居然無法徹底的撲滅那些凡人罪犯的反抗火種。
甚至於，偶爾還會有幾起午夜領主的失聯報告被呈送上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些午夜領主肯定是倒在了諾斯特拉莫罪犯設置的陷阱和埋伏之下。
這幾個月來，午夜領主已經開始進行初步的原鑄化改造。
第一批完成原鑄升級的午夜領主，已經展現出了更為恐怖的戰鬥力和生存力。
“行了，反正暫時也調查不出什麼具體的名堂，這一件事情就暫時擱置下來，看看後續還有什麼進展突破吧。”
“就算沒有進展也沒關係，因為很快就不重要了。”
洛希確認了這裡沒有亞空間汙染的痕跡後，便決定將其甩給塔洛斯。
隨著他抵達諾斯特拉莫星係後，陸陸續續有其他的帝國軍隊也是來到了前線，他還要協調那些不同指揮係統的軍隊。
小小的諾斯特拉莫，如今已經開始風雲漸起。
帝國勢力、亞空間勢力、隱藏在暗中的神秘勢力、以及還未到來的綠皮獸人。
雖然一切的矛盾都還未爆發，但是洛希已經嗅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感和壓迫感。
如果真的開戰了，整個星區恐怕都要亂成一鍋粥，到那時各個隱藏在暗中的勢力恐怕也會忍耐不住，出來興風作浪。
“但是很可惜啊，我是不會按照常規劇情，和你們這些躲躲藏藏的家夥耗時間。”洛希心中一笑。
“現在諾斯特拉莫地表的人類也遷移的差不多了，剩下一些頑固分子還在抵抗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之所以現在還沒能拿下來，純屬投鼠忌器而已。”
“但如果我直接選擇掀桌子，把整個諾斯特拉莫夷為平地，你們又該如何？”
一旁的塔洛斯聽著洛希的低語，忽然感覺渾身背後發涼。
他的靈能很敏感，能夠察覺到最為細微的情緒波動，不然科茲也不會賜予他【靈魂獵手】的稱號了。
“塔洛斯，通知午夜領主的人手還有凡人輔助軍，全部撤退到你們的要塞修道院吧。”
“同時想辦法把諾斯特拉莫上那些有價值的東西，全都搬到午夜王庭，亦或者撤到太空軌道上。”
“我們的援軍正在陸續趕來，而諾斯特拉莫作為東道主，自然是要打掃乾淨屋子再請客。”
……
自從杜克家族莊園的事情發生之後，所有隱藏在諾斯特拉莫陰暗角落裡，和午夜領主玩捉迷藏的暴徒罪犯們，驚奇的發現了一件可喜的事情——
那些黑夜中要命的獵手忽然全都消失不見。
就像是人間蒸發一般，一夜之間所有的追捕、獵殺全都停止。
本來已經準備好了重重陷阱，甚至連一些從黑暗科技時代遺留下來的禁忌武器都掏出來，準備拚個魚死網破的貴族餘孽，都感到無比的錯愕和困惑。
“為什麼那些狗雜種沒有繼續追殺了？”
“自以為把自己裝扮的像隻蝙蝠，就真的是黑夜裡的獵手和審判官了嗎？”
“他們是被我們的反抗打退了，還是在計劃著更為卑鄙的陰謀？”
諾斯特拉莫地底深處，一座位於古代管道內部，極難被外界發現的秘密會議室內。
鏽蝕的蒸汽管道在頭頂嗡鳴，隱約間傳來了一些在下水管道中醞釀發酵了數十年的古怪氣味。
十二張由精金打造的座椅環繞著黑曜石圓桌排列，每一張座椅上都端坐著一位貴族代表。
房間內布滿了日光燈，重重疊疊照射之下，驅散了房間內的任何一點陰影。
身為諾斯特拉莫人，本應該適應黑暗。
但在經曆了午夜領主的瘋狂追殺後，這些古老家族的成員一個個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內心裡都開始恐懼黑暗。
他們的家族在第八軍團的清洗下已然死傷殆儘，如今剩下的隻不過是一些運氣比較好的幸存者。
“但是不管怎麼說，能夠獲得一段時間的喘息對我們都有好處，我們必須繼續加固地下庇護所，以占據更多的優勢。”
“加固庇護所？你他媽的腦袋被格洛克斯獸踢了嗎？
那些午夜領主沒能抓住我們，是因為他們人手太少沒能找到我們，而不是無法打開我們的龜殼。”
一名把自己的喉嚨發聲器官，改造成了機械結構的幫派首領低聲道。
“那我們還能往哪裡躲，除了把洞打到地殼裡，我們已經沒有地方去了。”走私女王維羅尼卡·卡薩雷斯嘲諷著說道。
她的走私生意曾經做的風生水起，甚至連行星總督都需要與她打好關係，但是這一切現在都已經灰飛煙滅了。
“對了，為了在滿是精金的地殼裡挖洞，我們的掘地機已經磨損嚴重，隨時都有可能罷工。”
“這樣不行那也不行，那乾脆投降算了，他們之所以發動大清洗無非是為了資源和利益而已。
我們投降退出遊戲，讓他們選是魚死網破還是大家都好。”
又是一名家族代表開口表態，他的脾氣更暴躁，儼然一副要掀桌子的架勢。
眾人一陣爭吵，甚至有幾個代表都已經打了起來，場麵一團雜亂，完全沒有議事商討的樣子。
“夠了！”一位一直端坐在位置上，從未開口的威嚴老者開口製止了這一場鬨劇。
他雖老邁，但給人的感覺卻像是一頭假寐的雄獅，給這些幫派、貴族以極大的壓迫感。
“我們沒有投降的餘地，這一次他們不是為了資源來的。”
老者聲音沙啞，透露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們就是要徹底的殺光我們這些‘惡人’，就像是一百多年前，那個午夜幽魂做的那樣。”
聽到午夜幽魂之名，即便是最為暴躁的幫派領袖也是麵露恐懼。
他們可不是那些為了活下去就耗儘所有力氣的底層人，他們有著嚴格的教育、傳承，以確保自己的後代能夠成長為一個能夠在諾斯特拉莫上繼續掌權的合格繼承人。
紋麵伯爵曾經是他們推出去的代言人，是他們嘗試腐化、滲透第八軍團的觸手。
但是自從紋麵伯爵死後，他們也是情況急轉直下，再也無法把手伸進第八軍團。
“任何怯戰、投降、逃避都是無效的，隻會死得更快。”
“這位第八軍團新的控製者，居然比昔日的午夜幽魂更為酷辣狠毒。”
老者的聲音中流露出了一絲無奈，午夜幽魂再強也隻有一個人。
整個諾斯特拉莫數百億的人，就算他不間斷的殺，依然趕不上惡人產生的速度。
單純的殺戮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但是現在策劃這一切的那個人，不僅將罪惡不深的普通人遷出了這顆星球，並且還在太空軌道上為他們提供了謀生手段。
絕大部分人，隻要能夠活得下去，並且得到法律規則的限製與監管，他們是不敢再次犯罪的。
如此雙管齊下，徹底斷絕了諾斯特拉莫上黑暗擴散繁殖的土壤。
但這也同時動搖了他們這些諾斯特拉莫上層利益聯盟的生存基石，失去了基石，哪怕再繁華的空中樓閣也是隨時可能崩塌。
“那長老，我們該怎麼辦？”眾人紛紛將視線投向了這位雄獅般的老者，眼中滿是熱切的企盼。
“如今之計，隻有撤離，我們離開諾斯特拉莫才有可能活下去。”
長老緩緩地說道，他扶著自己的手杖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的盟友。
“我手中有一件黑暗科技時代遺留下來的寶物，能夠帶著一部分人傳送離開這顆星球。”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頓時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長老，你有這本事不早說。”
“是啊是啊，早點說我們也不會在這裡再吵來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