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藥鋪。
毛萬裡坐在爐子旁,伸手烤火。
門扉響動,一個穿著棉袍的中年人走進來,衣服並不很整潔,袖口還有一些油漬。
見有客人上門,一副看病先生模樣的毛萬裡趕緊起身。
“抓點什麼藥?”
來人打量一下外麵,然後伸出胳膊,“還請您先號號脈吧。”
毛萬裡把手搭上去,這才低聲問道:“都安排妥當了?”
“安排妥了,咱們的人已經進了慶豐樓當夥計,有個參謀部的鬼子要過生日,他們在慶豐樓定了席麵。”
“去那吃還是讓夥計送?”
“應該是去那吃,已經有幾個鬼子兵去看了幾趟。”
毛萬裡點點頭,“切斷聯係吧,你也不要再露麵了,告訴他們,不管事成與否,宴席結束後都趕緊離開,到保城去,明白了?”
中年人重重點頭,“明白,您放心吧,我會安排好的。”
兩人隨後又說了幾句,毛萬裡就去抓藥,這個中年人拎著藥材包離開了。
等人走了,毛萬裡又坐在爐子旁邊烤火。
從去年開始,總部跟北平站聯係的越來越少了。
乾這一行的,跟上麵聯絡的太多了不好,聯絡的太少更不好。
沒辦法,北平站此前乾啥啥不行,暴露第一名,總部給錢又給槍,最後收獲的成果卻寥寥無幾。
毛萬裡明白,戴老板對自己是沒信心了。
想到這,不由得長歎一口氣,這能光怨我嗎!?
自己可是在北平啊,鬼子方麵軍司令部的所在地,到處都是憲兵、軍警,能潛伏下去就不錯了,天天想著出成績,這成績就那麼好出嗎?
話又說回來了,雖然總部下達的任務不是次次都完成的很好,但也是完成了一些的吧?
戴老板至於這麼看不上自己嗎!
說實話,北平站雖然處境很狼狽,但也的確做了一些事情。
跟其他站相比,也能算個半斤八兩的,乾特務這行就這樣,想驚天動地是很難的,更多時候是日複一日的潛伏,偶爾搞行動成功不成功先不說,不被抓就已經很好了。
滬上站那邊還讓連根拔起好幾回呢!
所以毛萬裡覺得自己很冤枉。
這樣沒辦法,誰讓金佛太耀眼呢。
這一次毛萬裡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策劃了一次下毒行動,如果順利的話,或許能一舉端掉鬼子的幾個重要軍官,到時候再向總部彙報,也有話說了。
..........
津門,憲兵司令部,林中佐辦公室。
大魚缸裡,金魚歡快遊動。
養這種傳統金魚就這點好處,不怕冷,冬天也不用加溫,隻要把水養好了,環境穩定了,那一般就不會出問題。
如果水沒養好,那也簡單,一周換一次魚就行了。
辦公室裡有暖氣,所以溫度並不太低,當然跟後世那種在屋裡穿短袖的情況沒法比。
一般來說,低於二十度以後,金魚吃食就會少很多。
但林澤養的這些魚不同,吃的那叫一個歡快,而且體型變化很大,在北平剛開始養的時候還隻有幾厘米長,現在大的都有巴掌那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