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恒大辦了喪禮,甚至擇日都不算仔細,隻挑了看得過眼的最近的日子。
阮靈的假死丹丸本來預留了七日,這樣一來還多出許多時間。
倒也不打緊,提前用法術喚醒並不算難。
所以在看著賓客一個個進來時,阮靈真是一點顧慮都沒有,隻剩下期待。
哪怕從事那麼久,她還是不能拒絕最後清算時的熱鬨場麵。
“許大人,節哀啊!”
來往賓客都在安慰許恒,許恒倒是也做足了悲傷的模樣。
眼見賓客越來越多,柳芸兒忍不住提醒阮靈“彆忘了你答應我的。”
她話剛說完,突然打了個嗝。
阮靈失笑“你這是吃了什麼,還沒開席就那麼飽了?”
柳芸兒有些生氣,皺眉“許恒這幾天上趕著討好,今兒又說親手給我熬了粥,我沒多餓還被盯著喝完,撐得慌。”
阮靈有些驚訝,但沒來得及多說什麼,另一邊許恒就突然開始奉獻演技高光。
“吾妻素賢,卻不幸早逝,哀痛難已,幸得各位親朋至交,不計繁碌共至喪禮”
許恒在略高些的地方,悲愴說著,說完這些還忍不住抹眼淚。
“許大人當真情深。”
“是啊,見他如此,我都怕他隨著自己夫人去了”
“如此愛妻之人,世間少有啊!”
賓客們議論紛紛,其中還不乏許夫人父親的故交,這裡所有人都在看著許恒演戲,還被騙得團團轉。
彼時,有個小丫鬟跑到阮靈身邊,扯了扯她的衣角。
阮靈見到小丫鬟,便知時機到了,她回身一望,柳芸兒之前交出來的下藥丫鬟就站在麵前。
那丫鬟表情漠然,像是對自己即將出麵作證毫不在意。
“她先前為我做事是為了拿錢給父親治病。”一旁的柳芸兒開口解釋,“她呆在江枝雪身邊,什麼油水都沒有,還是我拉了一把,隻可惜但她父親的病沒治好,之後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但你放心吧,她很聽話。”
阮靈點了點頭,以表知曉,隨即她向丫鬟招手。
丫鬟立馬上前。
“果真聽話。”阮靈並不同情這種人,隻是笑著,“知道等會兒要做什麼嗎?”
“知道。”丫鬟回話時神情也絲毫不變,“都是我欠夫人的。”
“人都死了還說這些。”一旁的柳芸兒麵露嫌惡,“你怎麼不說是江枝雪無能,下人都接濟不了才害得你這樣?”
“柳姨娘這話,是忘了夫人是被你害成這樣的嗎?”也許是人之將死,丫鬟膽子大得出奇。
“是我,如何?”柳芸兒不屑,“我手段高超而已,江枝雪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你個奴才不會還心疼上自己主子了吧?”
丫鬟聞言還想說什麼,卻被阮靈拍了拍肩。
阮靈深知,柳芸兒的邏輯完全利己,也隻堅持自己的思維,如何爭辯都是無用。
除此之外,阮靈還知道,眼前丫鬟隻是暫時被愧疚席卷而已,她害人是事實,無法辯白。
完全是無意義的爭吵。
“彆浪費口舌。”麵前的兩人阮靈都不喜歡,也懶得聽她們多說。
她乾脆把矛盾點轉移“今日真正該對付的,是還在抹眼淚那位。”
言罷,三人都看向不遠處還在接受安慰的許恒。
不知表麵悲愴的他暗地裡是如何欣喜。
隻可惜,馬上大夢一場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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