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好久不見的陳良玉將軍,一臉的熱忱。倒是他旁邊那位副將,目光陰冷,看上去似乎滿懷心事。
像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我才懶得搭理呢。隻打算放開了一般豪飲,與這位陳將軍好好敘敘舊。
至於這座宿州府城,我還真就一點都沒放在眼裡。
待到我方大軍攻占京都,改朝換代之日,隻需一紙文書下達,讓他們乖乖歸順就完事兒。都不用我親自浪費唇舌。
反客為主,借花獻佛,酒宴之上,我先端杯主動向陳良玉將軍敬酒。
雙方都豪爽的一飲而儘之後,陳良玉皺著眉頭問道:“我這裡山高皇帝遠,消息閉塞。南宮大將軍當年對我有恩,我也一直對其念念不忘。可他怎麼就突然過世了呢?為朝中何人所害?
劉將軍替他報仇之後,應該還會棄暗投明吧?畢竟你武藝高強,又有統帥三軍之能,因一時激憤,舉兵反叛情有可原。
但落草為寇,終不是長久之計。”
我放下手中酒杯微微笑道:“將軍為人忠厚,隻知一心為朝廷效力。你可曾好好思索過,當今的大順朝廷,值不值得你為他這樣?”
陳良玉將軍微微一愣,沒有答話。
我接著說道:“當年北方蠻夷橫行肆虐,朝中那些大佬們卻不能居安思危,將軍你帶兵苦苦支撐不敵,無奈之下已經打算棄城而去了。
若非我的義父大人及時伸出援手,你或者被盜匪所殺,或者作為朝廷的替罪羊,被當街斬首示眾。
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看不明白嗎?”
陳良玉將軍重重歎了一口氣,低頭不語。
片刻之後輕聲說道:“但被逼落草為寇,也隻能是權宜之計。朝堂之上,有真命天子,我們終會還是要回歸正統的。”
我哈哈大笑道:“皇帝年年有,明年到我家!
大順之所以餓殍遍野,遭外敵入侵蹂躪,黎民百姓苦不堪言,
就是因為朝廷本身出了大問題。
既然這棵老樹從內部開始已經病入膏肓了、連根兒都腐爛了。何不乾脆將其連根拔起,再植一棵新苗呢?
我從來就不信有什麼真命天子,天下本就應該是天下人的共有!”
陳良玉和他身邊的那員副將,被我這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論徹底震驚了,瞠目結舌。
半晌之後,陳良玉才遲疑著問道:“你是說你要推翻當今聖上,另立新君?
這完全不合禮法,屬於大逆不道,會遭世人唾罵的。
自古皇家血統,一脈傳承,絕非普通人能取而代之。”
我又自顧自地乾了一碗酒,擦了把嘴,不以為意的笑道:“你是沒見過當今聖上吧?
他絕非什麼真龍轉世,也沒有三頭六臂,與你我一樣,都是一張嘴兩個鼻孔出氣。
要說他與你我最大的區彆,就是他比你我更善於種花養草。
我打算來日揮師入京之後,留他一條性命,讓他去安心種花得了。”
正風輕雲淡地說笑著,我忽然發現身旁的綠珠衝我眨了眨眼,而另一邊的高懷德則圓睜雙目,衝我使勁兒努了努嘴。
我心中奇怪道:“他倆表情為何如此怪異?”
心中微微一動之後,我連忙不動聲色的偷偷大量起四周。
果然,我也很快注意到了:大擺酒宴的這所大廳窗外,人影瞳瞳,若隱若現,似乎提前埋伏著刀斧手。
我心中暗暗吃了一驚:我義父當年對他有恩,我還曾經與他並馬殺敵,而且我經過處,對城中軍民秋毫無犯。
這位陳良玉將軍,還不至於想對我下黑手吧?怎麼說我們倆也是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甚至還有一些老交情。
我連忙用眼神兒示意綠珠,讓他放心。轉頭又示意高懷德,讓他暗中提醒一下牛大寶,加強戒備就足夠了。不用大驚小怪,也不要輕舉妄動。
因為我自己的心裡很踏實:不算綠珠,就我和高懷德牛大寶三人,就算提前埋伏了一二百個刀斧手,隻要我們三人都還保持清醒,他們都休想靠近我們身邊!,更彆提給我們造成傷害了。
敢對我們動手,定讓其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