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雖然打完了,但空氣裡那股子人肉烤焦混著鐵鏽的血腥味還沒散乾淨。
腳下的草甸子吸飽了血,踩上去噗嗤噗嗤響,跟踩爛泥塘似的。
原地休整了三天,埋了死人,喂飽了活人,我大手一揮:“開拔!目標——聖泉城!老子得去看看我那‘天仙妹妹’,問問她這破家還想不想要了?
如果不想在這裡繼續待下去,我帶著她和綠珠一起回中土。如果她不喜歡自己的親叔叔,我幫她把那個家夥從王座上踹下去。”
綠珠騎在馬上,緊挨著我,卻一語不發。
雙眼隻是望著聖泉城的方向,眼神有點飄忽不定。
我雖然曾在那裡待過不少日子,但阿卡拉的國都“聖泉城”這個名字,是綠珠妹妹最近才告訴我的。
我知道她心裡不踏實,那破地方對她來說,有她誓死守護的公主,也有差點要了她性命的陰謀與背叛
。
蘇和那幫阿卡拉的殘兵敗將,遠遠地跟在我們屁股後頭,不近不遠,像一群沉默的影子。
那股子敬畏裡頭,還摻著濃濃的疏離和忌憚。
我連想都不用想:索隆那死鬼生前肯定沒少在他手下這幫老弟兄麵前編排小爺我的壞話!
不過我不但能夠理解,而且也毫不在乎。
隻要他們彆不識相擋老子的路,愛咋想咋想。
至於索隆,一直在心裡當我是情敵,沒下手宰了我,就算是已經對我手下留情了。
現在我滿腦子就一件事:溫妮那丫頭如今到底怎麼樣了,還安全嗎?是否已經被軟禁了?
聖泉城,名字挺唬人,城牆是用巨大的白石頭壘的,太陽底下晃得人眼暈。
城裡最高的尖頂,據說是供他們那個什麼“天龍真神”的寺廟。
可等老子帶著風雷軍開到離城十裡地紮營時,嘿,您猜怎麼著?
城門樓子關得跟王八殼似的!
吊橋高高掛起,城頭上密密麻麻站滿了兵。手裡的長矛尖兒在太陽底下閃著寒光,那架勢,不像歡迎凱旋的友軍,倒像是防賊!
“操!”我勒住棗紅馬,眯起眼打量那緊閉的城門,“這他娘的歡迎儀式挺彆致啊?蘇和那小子都沒提前派人回來吱一聲?還是他說話跟放屁一樣不頂用?”
綠珠眉頭擰成了疙瘩:“恐怕…不是蘇和的問題。城裡…怕是出什麼幺蛾子了。”
她話音還沒落,城門“嘎吱”開了一條縫,一騎快馬跟火燒屁股似的衝出來,直奔到我軍麵前停下。
馬上是個穿著阿卡拉宮廷狗皮,一身阿卡拉王宮禁衛服飾的家夥。
他的下巴抬得能戳破天,拿鼻孔對著老子,用生硬得像石頭磕牙的調調喊:
“奉穆勒陛下諭令!城外軍隊,即刻止步!風雷軍統帥劉盛,可帶隨從三人入城覲見!
其餘人等,原地待命,不得靠近城牆五百步之內!違令者,視為主動挑釁,格殺勿論!”
聽完綠珠的翻譯,我頓時火了:“國王陛下?他是你們阿卡拉的國王,小爺我憑什麼要聽他的?
在我們“風雷軍”麵前,他算哪根蔥?蘸醬都輪不上他。”
這句話若翻譯成阿卡拉語,應該有些難度。也不知綠珠是怎麼轉達給那名宮廷侍衛的。
我趴在綠珠的耳邊輕聲說道:“你隻管告訴他:誰是穆勒?小爺我不認識,我隻要請溫尼公主出來說話。”
經過綠珠的翻譯之後,那狗腿子禁衛脖子一梗,更傲慢了:“公主殿下深居宮內靜養,國事自有陛下處置!爾等隻需遵令!”
我怒極反笑,後槽牙咬得咯嘣響,一股子凜冽的殺氣跟三九天的寒風似的,以小爺我為中心“呼啦”一下就刮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