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也說不好……
自己令扶桑木道果有了一絲變化,看來對大自在妖皇影響不小,此番前來,必然是拚儘全力。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他對大自在妖皇實力的把握不多。
更何況……
“避居九山界,這《守望互助條約》……便是笑話。”
鄭法看著手中的傳訊符道。
這條約還算不強製,起碼沒有心魔,但這關係到九山宗的公信力。
若是真見死不救,這百仙盟的人心也散了。
章師姐臉色很冷:“百仙盟那些人,管他乾什麼?你若是為了百仙盟有所損傷……”
她揚起手中的清靜竹,鄭法嚇了一跳,這師姐不是想抽自己吧?
“我日後放不過他們……”
哦,師姐可能是覺得抽自己太狠,想滅百仙盟那些人的滿門了……
“師姐,我有多怕死,你能不知道?”
鄭法確實不願意莽撞。
他對百仙盟也沒啥感情來著。
鄭法安撫了一下有些暴躁的師姐,又搖頭道:“實在是我逃不掉,甚至無法和解。”
扶桑木現在有點麻煩……
這玩意融入了他的身體,他現在都不知道怎麼將其分離出來。
更可怕的是,扶桑木好像還與現代有了些關聯,這不僅涉及到了唐靈嫵白老頭等人的安全,更涉及到了鄭法最大的秘密。
這就導致了,鄭法連獻上扶桑木求個苟且的選項都沒有。
他很早就意識到了,他和大自在妖皇,已經一步步成了死敵。
恩怨也許無所謂,但這關乎道果和現代的巨大利益,卻無解。
而且……他心中也有些憋悶,太被動了些。
就在此時,忽然又有兩道籠罩著章師姐氣息的傳訊符傳來。
鄭法眼睛一亮,抄起兩道傳訊符。
如今他已經能肯定,這冒充章師姐之人,就是陳亭。
陳亭無所謂,但陳亭背後的九幽魔祖卻不是個小人物。
如今鄭法對九幽魔祖的了解不多,但每一個都印象深刻:
一個兩個紀元之前,九幽魔祖進入九山界,殺了九山界的前主人天尊。
在鄭法得到的那些散碎記憶中,天尊可不是弱者,甚至是神道紀元最強的幾個人之一。
甚至,還有九幽魔祖和天河尊者交流過的記載。
這是過去的事情。
“未來”的事情,才更令鄭法重視。
在沐青顏的記憶中,九幽魔祖似乎會成立一個叫九幽地府一樣的勢力。
若這個地府,和鄭法所知的是一樣的,那九幽魔祖隱藏的實力,恐怕遠遠超乎玄微之人的想象。
即便這地府是鄭法想多了。
但九幽魔祖,起碼強橫了三個紀元,一直站在玄微界頂端。
還有件事,也令鄭法非常在乎,對九幽魔祖高看一眼——
他是眼睜睜看著陳亭踹了大自在魔祖,搖身一變,變作了九幽門下的。
當時大自在魔祖還氣得不得了呢!
但如今看來,大自在妖皇竟像是一點都沒發現一樣,這陳亭在他麾下,竟像是個心腹!
讓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瞞過一個道果。
這便……有些恐怖了。
起碼能說明九幽魔祖似乎比大自在魔祖強!
那陳亭的傳信,難道是他自己想要給自己告密?
這應該不太可能。
那真正想和他交流的人……
是九幽魔祖?
故而,他一看到這兩封傳訊符,就極為在乎。
他將兩封傳訊符拿在手中,讀完,猛地睜開眼睛,眼中泛著喜色。
見他如此,一旁的章師姐看了過來。
鄭法將兩枚傳訊符遞給了她,她看過之後,眉頭一挑,也是詫異。
龐師叔等人看完,更是咋舌。
“大自在魔祖,是九幽魔祖複活的?”
“他體內有著暗手?”
“他還教了秘法?”
龐師叔的語氣急促,有些歡喜,又有些不敢置信。
這其中種種,鄭法也有些迷惑。
九幽魔祖吃飽了撐的要複活大自在魔祖?
複活了就複活了,乾嘛又要殺了他?
這不找事麼?
最重要的是,為何……九幽魔祖竟是將希望,放在了自己身上?
是因為扶桑木道果?還是青萍劍?
那他怎麼知道?
這些問題,鄭法如今也想不清楚,他看了看九幽魔祖所教的秘法,倒不是什麼修煉法門,反而,更像一種攻伐之法……
九幽魔祖是否可信……
這秘法,又是否能練?
忽然,又一道傳訊符就飛來,傳訊符內容很短,短到看完之後,鄭法甚至又看了一遍。
這裡麵隻有一行字:
“這法門,乃是天河尊者傳給我的。”
“我來練!”謝晴雪一見這話,立馬說道,她拿出青萍劍,試煉了兩次,忽地睜眼道:“是!青萍劍有感應!”
鄭法心中鬆了口氣,再望向眾人。
龐師叔憂心道:“九幽魔祖對大自在妖皇有圖謀,或許是真的,又或許是假的……若是這兩家,一同算計我九山宗呢?”
鄭法一愣,忽然想起七少爺趙驚帆的一句經典名言:“他們圖啥?”
不是說鄭法體內的陰陽魚玉佩或者其他寶貝不值得他們圖謀。
而是這兩魔祖,想對付一個小小的九山宗,玩啥陰謀詭計啊?
直接過來,哐哐砸爛九山界不就好了?
彆說,這種自我否定式的安慰方式,連龐師叔覺得很有道理!
“按之前傳訊符所說,他們會先動手。”
章師姐慢慢點著頭,忽然開口道:“試試!”
鄭法望著謝晴雪,謝晴雪也在點頭。
章師姐倒不是因為喜歡冒險,而是……大自在魔祖已經惦記他們許久了,若有一勞永逸的解決辦法。
即便還有些風險,也值得一試!
加上血河老祖攻打九山,他們被大自在魔教打上門,已經是第三次了!
彆說章師姐憋著火,就連鄭法,也希望能解決這個麻煩。
……
趙驚帆隨著長輩同門一路奔逃,身後的洪水還緊緊跟著他們。
他也不知道這大自在妖皇是真的不在意他們,隻想用這種緩慢的方式逼鄭法出來。
還是因為昊日山道果在,他心中有著防備,放慢了手腳。
反正,他們離那海浪還遠。
但地上的凡人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一個個村莊被摧毀,無數的人被卷入了浪潮中。
趙驚帆縱使不像鄭法那般在乎凡人,但未免物傷其類。
隻是那昊日山道果,竟真是看都沒看到一樣,臉色古井無波。
倒是他身旁此時多了些人——明德首座,成空上人還有瑤池化神,像是都得到了此處變故的消息,已經趕來。
但昊日山道果不出手,無人敢,也無人能阻攔大自在妖皇!
地麵上的百姓,有的扯著妻子,有的抱著孩子,有的還背著家裡的老人在狂奔,想求一個生路。
但海水奔湧的速度,全遠遠超過凡人的雙腿。
一個個浪濤,卷起一個個生靈。
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似乎是摔倒了,趴在地上,哇哇哭著。
群妖遮蔽了她頭頂的天光。
海水已經打濕了她的小腳。
“咚!咚!咚!”
一道道鐘響響起,將那奔騰的海水震出數米。
小女孩的父親亂滾帶爬的跑了過來,感激地望向前方鐘聲傳來的方向。
日月鐘,帶著鄭法的靈力,帶著一種溫暖磅礴的氣息,自天際線冉冉升起。
地上密密麻麻凡人朝著遠方逃去,而日月鐘卻一往無前的,迎向了大自在妖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