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比起通明上人這種化神級彆的派外彆傳,重玄宗這種元嬰宗門,恐怕更不被昊日山看在眼裡。
此時突然變得有底氣……
“昊日山怕是居心不良。”
章師姐冷著臉道。
“盟會中,五宗本就心思各異,昊日山和咱們也不算友好。”鄭法搖著頭,開口道:“倒是重玄宗就挨著昊日山的地盤,處理起來,恐有麻煩。”
現在問題是,盟會約定,道果不得出手,鄭法和章師姐自然也算,起碼清靜竹和扶桑木算。
化神在一段時間內,應該還是玄微界的主導力量。
百仙盟在化神之上的積累,就顯得薄弱了些。
“麻煩也得打!”
章師姐眼中如有火光閃爍,讓宋掌門不由縮了縮脖子,臉色害怕。
傳言果然不虛!
章無衣不能招惹。
鄭法卻搖頭:“昊日山如此行事,似有刻意之嫌……”
章師姐看著鄭法,臉上還帶著些火氣,顯然是準備連昊日山一起打。
鄭法伸手,握住章師姐的指尖,捏了捏。
章師姐臉上的怒火立馬就消退了。
“不管是不是刻意,他打他的,我打我的。”鄭法看著頭頂的神霄戰艦,語氣平靜,似乎真不在乎重玄宗,甚至不在乎昊日山。
“無論他們有什麼陰謀詭計……”
“時間,站在我們這邊。”
宋掌門眼睜睜地聽著章師姐溫柔似水的嗯了一聲,竟一點反對意見都沒有,鄭法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樣子。
他再看鄭法的時候,眼中滿是感激:
他都能想到,要不是有鄭法勸著,以章無衣激進的性子,他們都等不到什麼技術同盟。
早該五體投地,上繳秘法,乖乖當狗……
那協議呢?
簽!
趕緊簽!
……
宋掌門帶著青木宗一行人回了萬仙島的客房。
趙驚帆正想告辭,去樂土島看望下鄭法的母親和妹妹,卻被自家掌門喊住了。
“驚帆,你跟我進來。”
趙驚帆摸不著頭腦,跟著他進了門。
門中,熊長老坐在椅子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
被兩位元嬰修士盯著,縱使是心大的趙驚帆,也不由惴惴。
可又不敢說話。
過了片刻後,熊長老忽然開口道:“你以後就跟著我學習丹道。”
“啊?”
趙驚帆張大了嘴巴,不知道為何熊長老有這個提議,問題是……他有師父啊!
“你師父我跟他也說了,你可能不知道,算上輩分,他該是我徒孫的徒弟,你也不是外人。”
他當然知道他那師父不可能拒絕,大長老在門中地位威望極高,又是正經長輩,有這個要求,門中不可能有人拒絕。
更何況,大長老又不是想搶徒弟,而是……
單純想傳藝?
這麼無私的麼?
他有些沒想通,朝著一旁的宋掌門看去。
“你如今的修為和丹道造詣,很難壓服門中,日後執掌青木宗恐有人不服。”
誰執掌青木宗?
我麼?
趙驚帆這才明白自己被兩人找來的原因,他被內定成了下一任青木宗掌門!
“弟子……弟子資質不好。”
“我擅長丹道。”
熊長老接口道。
這意思是,丹藥隨便自己嗑?
“可……我入門也晚。”
“我答應了,大長老答應了,門中誰敢多嘴?”
“……”
說的也是,門中就這兩方山頭,隻要自己不是真的爛泥扶不上牆,日後當也很穩。
趙驚帆,心中自然明白緣故——鄭法。
他沉默著,似有些抗拒。
“你本就是個聰明人,我們選你,自然是因為鄭盟主。”宋掌門直白地說道,“鄭法也好,九山宗也好,日後不可限量……”
他臉色複雜,似乎又想起了那外丹。
那飛在天空中的巨輪。
“我和大長老商量過了,我等選擇投靠九山宗,也沒必要瞻前顧後。”
“將青木宗交給你,也是為了表一份忠心。”
趙驚帆默然。
他聲音很小,罕見地慫了:“弟子,德不配位。”
“不,你不懂,丹師行會……其中利益太大了!如今看來,現在的這丹師行會恐怕要被我青木宗占據……現在九山宗需要我們,日後呢?”宋掌門卻說出了一個令趙驚帆錯愕的理由。
“鄭法他不會如此……”
“他也許有這個胸襟,不會怎樣,但九山宗呢?九山宗培養出來的丹師呢?”
趙驚帆瞪著眼睛,卻不敢反駁。
他信任鄭法是一回事,但九山宗人人都待青木宗像一家人麼?
他也不敢說。
“旁人不說,那章無衣……可是順昌逆亡的性子,玄微界中,她這樣的人多,鄭法這樣的人少……”
說起章師姐,此時的宋掌門都還有幾分忌憚……
問題是,他還說的不錯。
玄微界修士,確實更多的是章師姐這樣的性格,越是天才越如此。
“你和鄭法關係好,日後隻要鄭法不死,你們便有一份情誼在,旁人對你,自然也不敢放肆,我青木宗在百仙盟中,便有一份特殊地位……那時,你隻要還記得你是青木宗之人,便是最合適的青木宗掌門。”
“……”
“這個選擇,對我青木宗好,鄭法如此在意這個什麼技術同盟,丹師行會,你從中轉圜,對他也不是壞事。”
趙驚帆抿著嘴,聽懂了這其中的意思:
掌門不完全是為了巴結鄭法,更多的,是想借著他和鄭法的情誼,來護著青木宗。
他低著頭,卻沒有反對了。
見他走出門,熊長老才歎了口氣:“難為你想出了這麼個法子,隻是不知道青木宗這個名字,能存在多久……”
這兩人都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鄭法本質上,還是想用自己的方法,統一百仙盟。
隻不過這法子更溫和而已。
“趙驚帆是個重情的人,他在,青木宗也許會沒了,但宗內的弟子總不會過的太差。”
“他不在……”宋掌門笑了下,“我哪能管這麼遠?”
“重情麼……”熊長老揣摩了會,搖頭道,“我會好好教他的。”
……
趙驚帆走出門的時候,還有些暈暈乎乎的。
怎麼回事,自己這個二五仔,咋就當上了少掌門了?
這事曲折離奇,發展太快,實在讓他反應不過來。
接著,他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他是少掌門了,這青木宗上上下下都能算是他的,起碼未來都是他的。
以後再當二五仔……
豈不是,拿著自己的東西往外送?
這下他立馬就升起了一股忠義之情,隻覺得自己以前太不應該……
想明白了這點,趙驚帆不由回頭望著宋掌門的屋子,心中折服:
這拿宗主之位感化叛徒的法子,他是真第一次見……
掌門,果然老而彌辣!
……
過了幾日,見到跟在熊長老背後的趙驚帆的時候,鄭法都覺得這貨有些變了——怎麼說了,看著自己眼神分外糾結。
“這是丹方。”
他也沒管趙驚帆犯了什麼病,而是摘錄出的丹方,遞給了熊長老研究。
紙上其實並不止一個丹方。
雖然謝晴雪提供了一個天河派先輩的丹方,但誰也說不準,那丹方是不是真對《九山金丹法》有用。
鄭法乾脆,將找到的和五行蘭有關的丹方,包括清靈丹,全都拿給了熊長老。
既然拿不準,乾脆一個個實驗過去就好了。
熊長老低頭看了一眼,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這五行蘭是何物?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鄭法笑得可親切了:“這種靈植,如今應該隻在九山界有。”
“這麼珍貴麼?”
“珍貴倒是說不上,就是吧……”鄭法想了會,慢慢說道,“五宗不準人種,不對,不準人知道這東西……”
熊長老先是有些迷糊,然後像是聽懂了鄭法的意思,慢慢張大了嘴巴,眼睛看著鄭法,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可是我九山界最要命的秘密。”
“還請熊長老你多多實驗,也不要對外人提起。”
熊長老低頭,他手中的紙不過薄薄一層,但偏偏此時像是重若千鈞,讓他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上了賊船的後悔感。
這東西,如今也能要他的命!
他敢提麼?
人家可能弄不死鄭法,還弄不死他個小小元嬰麼……
趙驚帆之前便知道這玩意是從天河派弄來的,但不知道這東西這麼忌諱,要不然他也不敢大咧咧地到處問。
他不由吞了口口水。
都是想拉攏人,自家掌門雖然老辣,但架不住,鄭法他玩得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