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心無愧的話，何必偷偷摸摸？”潮汐說。
“說得好像列明禁止了你們就會停手似的，要是你們真這麼安份，今天郭方就不會出現在這裡。”潮楠說。
楊家人語塞。
是啊，如果真坦坦蕩蕩的話，在他們生產之前就應該主動上報，如果真認命了的話，楊鑫隆又怎麼會去找郭方？要是她們一開始相信少年且知足，彆想那麼長遠的發財夢，楊家確實可以保持穩定收入，至少不會落入如今的亂套。其實他們心裡都清楚，不是彆人挖坑給他們跳，是貪欲讓他們一次又一次的主動踩下坑去。
“誓言和契約在你們眼中都是可以隨時反悔撕毀的，沒有誠信可言的商家，你覺得能走多遠呢？”
這下楊鑫隆終於認栽了，他雙膝跪在地上，求著絳山弦月可以網開一麵，他訴說著自己養著楊家上下三百多人的不容易，也是鬼迷心竅才會被楊廿四這丫頭帶來的火槍以及她給自己畫的餅所誘惑。楊廿四目瞪口呆地看著楊鑫隆開始把鍋甩到自己的頭上，雖說火槍確實是她帶入楊家的，但是…
“聽說，你很向往人人平等，自由擁有火槍的世界…”
弦月看向楊廿四，語氣平淡，似乎難得有意與她探討，楊廿四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知道的，但還是把當初與楊蒂說過的話重新再說一遍：“是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希望把火槍普及…”
“在絳山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
“因為我不會容許，這種東西對我不公平。”
楊廿四不解，一時半會沒想明白。
“練武之人苦修武功多年，卻被不勞而獲的你們動動手指就想擁有與我們對抗的力量，憑什麼？”弦月冷笑。
楊廿四愣住了，沒有想過這麼自私的話會從一山之主的口中坦然說出來。
強者難道不是應該抑強扶弱以德服人的嗎，更何況是領導級彆的人物，眼前這人居然直言不諱把自己內心利己的一麵呈現出來，就不怕其他人對他感到心寒麼！
楊廿四看向絳山弦月身旁的侍從，神色自若完全沒有被他剛才的言論所動搖，她轉頭看向楊蒂，她似乎也無動於衷，甚至看向自己的目光有幾分憐憫。
為什麼呢？
她怔愣低頭瞥向地上的劍，好像忽然懂了。
因為他們都是練武之人…
絳山弦月其實是在幫全天下所有刻苦修練武藝的人說話…
像她這樣沒有靈氣的人，在九幽其實根本是少數，甚至乎，是將要被淘汰的弱者…
所以這是她在九幽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的理想，因為強者會把苗頭直接掐滅。
‘就憑…隻要我有意，我可以立刻殺死你們，燒了你們的店鋪和工場，滅了你們楊家上下三百多人口。’
當初的少年如此說著。
正如現在，眼前的紫袍男子可以一劍把在場所有人殺死，甚至乎讓整個楊家消失在絳山，也不會有人替她們伸冤或追究。
強者為尊的九幽，確實很殘酷，與陽間的法則完全不同。
楊廿四自嘲地笑了出聲。
楊蒂果然說得沒錯，是她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