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走歇歇,陡澗到了,是個村落。到處大山、樹木,高高低低白茫茫一片。
來到往日打獵歇息的棚子,哪裡還有?全倒了、塌了,木頭、竹子、草棚頂和廢棄的車輪被拿去燒得還剩一點影子。不知是不是秦兵乾的,想想郡縣的驛站,下屬的房子肯定也被秦兵占了,路途又遠,便去看那哨位。
一個小山包,滿山樹木都壓著雪,下麵背風處搭有棚子挖有大洞。棚子歪塌了,哪裡還有人?地上還有血跡,估計南門瞭望的楚兵遇上秦軍了。洞裡的物件有的還能用,就是冷。
家眷趕緊進洞,護衛弄好棚子,又燒火,又用打爛的半個陶罐燒水,又把腰裡掛著的硬骨頭放進去煮。
屈母、田夫人、屈興和屈權母親、夫人、孩子和屈能家眷等人縮在洞裡,抬頭到處看著。
屈興累了,疲憊地躺著,眼睛木木地瞪著洞頂,小嘴巴張著呼氣。田夫人輕輕摸著他的頭,握著他冰冷的小手,自己眼淚又下來了。
屈辭、屈權、屈能和養兼又到山包頂上望,白茫茫一片,到處有火煙飄起,還有點人煙。
眾人用竹碗喝了一點熱湯,又烤著火,暖和了許多,鬆弛下來,互相講著話。屈興還是木木的,不說話。田夫人見了憂慮,又去抱他。屈興又流淚喊冷喊餓,田夫人眼裡盈滿淚水。
半夜時分,養兼聽到一陣“沙沙”聲,眼珠一轉,輕輕起來,弓箭在手走在洞外。屈辭睜眼,眼轉一轉,也拔劍在手,走到洞外。兩人靠著棚子的木柱展眼掃著。屈權和屈能卻還睡著,洞口那些護衛也累得睡著了。
“嗖”“嗖”,弓箭射來。
屈辭喊著“賊人”,看著反光,手腕一翻,撥落了一支箭。屈權和屈能都醒了,翻身拔劍在手,到洞口看著。那些護衛也拿起長戟、弓箭,到處望著,見人就射。屈母等人都驚醒了,田夫人抱緊屈興。
洞外,兩個黑影拿著短劍,一閃身,竟然就在跟前。屈辭眼一閃,“嚓”“嚓”猛跨步,“噔”“噔”幾道劍光,“噗”“噗”兩個黑影倒下。
樹林裡又有兩個人衝來,養兼舉弓,“嘭”一人仰麵倒下,“嘭”又一人仰麵倒下。
樹林裡,人影綽綽。養兼的長弓是硬弓,十分厲害,一箭穿胸,中箭即倒,“嘭”“嘭”“嘭”,又有七八個賊人先後仰麵倒地。護衛也不斷射箭。大家互射,一個護衛被射倒了。賊人又倒下幾個,喊一聲,沒命跑了。護衛喊著去追,一邊射箭。
養兼罵道:“鳥人,跑得過我的箭。”
屈辭趕緊拉住:“天黑,算了。”
養兼停住,還在罵著:“再來,看我射了你。”
屈權喊護衛回來。護衛翻著找吃的,找到就吃,又互相分一點,又扒衣服鞋子、拿短刀、弓箭。
養兼回來見地上兩個拿短劍大漢,地上一灘血,不由轉頭看屈辭,又看那沾著血跡的劍尖。中箭的護衛被射了心窩,眼看不行了。
屈母眾人擔著驚怕,迷迷糊糊到天亮。
出太陽了,白雪閃著又紅又黃的光亮。
屈權、屈能幾個在洞口看著,屈辭和養兼去看那被殺賊人。雪地裡早凍僵了,仔細一看,卻不像山林賊人,倒像是大戶私卒。
楚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