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敢將這「坎水玄嬰」放出。”
昴日星官沒想到這些人膽子如此之大,敢將天皇年間那頭前古凶孽的一部分給放縱出來,這在如今的承平朝代中可是能驚動雷鬥二部的大事了。
馬王小神當即撇清關係的道:“大仙神通廣大,必能前知,定曉得此事中,我的乾係不大!”
早在蚩神子從井中脫困之後,選擇第一時間奪路狂遁,馬王小神便知道哭麻定然有些事情在瞞著他。
似哭麻這種旁門內少有能掐會算者,總以為自己占儘了先機,看誰都似看手裡的棋子一般,自然不會告訴棋子所有事情。
他馬王小神隻因礙於二人舊日的情麵,又因蚩神子不過是個初果未證的小和尚,他也就沒計較此事,一心拿了蚩神子去哭麻那裡交差,還了以往的人情。
哪知事情現在越鬨越大,連天上一位神真的法念化身都已經插手其中,他馬王小神還沒那般的義氣,硬是要在這裡摻和到底。
“當年在百寶山中,我就同你說過——你對‘劫念托世者’不曾多加規範導教,使其誤入外道佛門,無法歸於上蒼道脈之下,更放縱門下加害,好使自己施恩,收歸其心,此等機心已在魔道。
那時因你和蚩神子的師徒緣分未儘,我尚能容你,隻訓責幾句,以觀後效,並且更是準你和蚩神子每年三月十五的三元節中,去金雞嶺尋我學道,使將來導引爾等入道。
不料此後你是越錯越多,仍是一味放任,不儘師責。
到了今時今日,已聯合狼子野心之輩來奪自己徒兒身上因緣,天良已然儘喪.”
“大仙!”
季明忽然插話,故意停頓一下。
在黃燈洞前,哭麻老祖在星官一番話下,已是如同坐蠟一般,哪有剛才倏忽間風從雲隨,天地同力,震懾全場的莫大威風,同尋常修士也無二樣。
“金童,你有何指教?”
昴日星官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又有幾分認真。
剛才在金精山外,他正同金童正式開始賭鬥,當金童稱要給尚未出世的那個凡人三道因緣,還未說出下文時,他已是變了臉色。
因他發現自己對於身具因緣,又背負劫念的蚩神子,竟是一直疏於監察。
以他放在蚩神子身上的念頭精神,那裡但凡有風吹草動,必能使他有心血來潮之感,結果現在金童都已開始謀算蚩神子三道因緣,而且一副事情敲定的模樣,可他這裡仍無一點預知。
要知他這樣神真道行的前古仙家,能昧去他的靈覺,除非是因萬萬載中侵奪造化玄機太甚,致使自己身犯大劫,成了應劫之人,才會被昧了智慧靈覺,作出種種蠢態愚相,否則輕易難失警覺。
除非在蚩神子的身上,有另外一位同他旗鼓相當的仙家,為蚩神子遮掩了天機。
在金童接下來的話中,也證實了這一點。
金童稱當年那小福地一役中,他之所以未殺蚩神子,而選擇將對方專程鎮壓於鎖孽井下,便是因為蚩神子在小福地一役中,差點被來自九真之地,假借助陣之名的惡狗神官奪了本尊因緣。
在那位神官在快得手之際,大意之下泄了機密,證實自己是受雷部上麵一位仙神指派。
當時,蚩神子在小福地被俘之後,將這一根節同金童據實以告。
金童因其中的乾係太大,慎重考慮之下便送押於鎖孽井之下,借助亟橫山這處寶地庇護,待事情明朗之後再做其它打算。
怎知蚩神子自知被天上仙盯上,明白自己絕無幸存之機,唯有一心保全本尊因緣,不使天上惡仙得逞,故而誠心托付於金童,請金童略做庇護之功,讓他可以有時間施展灌頂傳法。
老實說,這一套說辭中參雜著幾分真幾分假,昴日星官也是難以判定,但可以料定這話中絕不會是十成真。
因他現在要取信於金童,姑且揣著明白裝糊塗。
他也知道金童是個聰明人,知道他在裝糊塗,隻願金童能一直聰明,可彆到最後,真當他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