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季明預感自己來到南火疆中,在天騰山複雜的環境裡,可能受到來自烏雄長老這一黨派的阻撓,沒想到竟見到火峰尊者的弟子和雲雨廟混跡一起。
“我天南正教就這樣不讓你們待見?”
季明自顧自的說道。
獨孤容有心解釋,可站在地上妖屍旁,又覺任何解釋都是蒼白,這位靈虛法師心中已有判斷,自己就是說破天去,他如果想殺自己,也一定會動手。
季明權衡局勢,暫未動這兩位天騰山弟子,隻從其口中了解了一些山上情況。
他接下來要去尋丹鸞神女,這位五禽之一的天騰山宿老,就是山上最後一個派係的首腦,也是堅定的中立派,嚴格遵循威德老母萬類一體的教義。
可惜此派係雖然子弟眾多,另有五禽中的兩位支持丹鸞神女,看似占儘了山上的話語權,可其中人心最為鬆散。
季明那口毒陽煞穴就是通過此派係中的關係借下,同時此派係也是鶴觀重點籠絡的對象。
南火疆外,南荒火鑄山,霄燭金庭。
“如你所料,洪波童子。”
殿內,一頭魚尾盤地,前撐二爪,遍體花鱗的神異之獸,對著麵前童子說道:“你的推測分毫不差,剛剛被南火疆排除於外的新弟子送來消息,那位靈虛法師果然不顧大局,提前入場了。
我們雲雨廟三位元丹大妖全部被殺,連半個時辰都沒撐過,現在名錄中空出來三個名額了。”
“按照我們針對靈虛法師的預演,為確保萬無一失,接下來就需要你和我師兄「子午健將」,並攜那蛟魔宮三子,前去毒陽煞穴外的大慈村。
那大慈村可是數萬人的村寨,其中有天騰山數千童子雜役,也有南荒內外的左道散修,個個拖家帶口在那處繁衍生息,聽說天騰山上不少親傳子弟的後代,也在那裡經營。
靈虛法師就是再怎麼霸道狠辣,唯我獨尊,可畢竟身在正教,已是門麵之一,在那種稍不留神就將塗炭生靈的地界上,也會束手束腳的吧!”
“狎魚健將,有這個必要嗎?!”在殿中階下,三頭怪蛟粗聲粗氣的道:“咱們不是已經借了那寶貝,有那寶貝在,他神通又能發揮出幾分的威力?”
“有道理。”
那將魚尾盤地的狎魚,點了點龍首,笑道:“但現在我可沒和你們商量,那寶貝能不用就不用。”
“我聖教也可出陣兩人。”
在殿下,小青姑很是積極的說道。
狎魚視線在小青姑身邊一老一少掃過,表情稍微嚴肅一些,甚至帶著些許熱情。
雲雨廟麾下不少交好,乃至投效的異派,其中多是那種大貓小貓三兩隻的,而像小石聖教這種已顯幾分氣象,未來甚至有和雲雨廟叫板潛質的教派屬實不多。
另外看這小石聖教的架勢,頗有在三疆鬥法中幾分不計後果、不顧得失的味道,這在眾多審時度勢、待價而沽的教派中,實屬難得。
也因此緣故,小石聖教的那位教主已經引起雲浮四凶的注意,得其青睞。
“趙上使,孫長老,這次就拜托你們了。”
小青姑對身邊兩人說道。
新從東海東沙洲龍灣轉投而來的孫真人,很是鄭重的拱手說道:“必不負娘娘厚望,必報教主賜法之大恩。”
趙池在一旁沒有說話,反複審視著眼前的這個陣營,他對靈虛法師有著天然的、說不清的恐懼,儘管這次行動似乎萬無一失,但一想到將要再見到靈虛法師,腿腳就忍不住發軟。
“趙池啊,趙池,你有奇肱神車在手,還怕什麼!大不了就是一逃了之。
不行,我才將教主賜下的青蛇異種靈卵煉成本命妖煞符灰吞下,這枚蛇卵內可是有九嬰古血,我如今煉成此種妖形,就是頭顱被砍,也是難以死去。
並且此妖形和我烏蛇真身已有玄而玄之的微妙互補,假以時日,參透此處真意,定可在《六甲靈飛策精之書》更進一步。
教主於我有如此厚恩,也該報答一二。”
殿中,一張靈光柔絹上,狎魚在上將趙池和孫長老的名字添上,撫掌道:“好,萬事俱備矣!”
狎魚話音一落,殿中閃出一道身影。
這身影站得筆直,好似一尊神像,那腦袋前後被一根雙頭小箭貫穿,此時腦門前的那根箭頭微微冒光,霎時間眾人被柔力一拉,下一刻便身處於大慈村鬨市中。
“有那個寶貝,再加子午師弟,那靈虛法師.必死無疑!”
略顯空蕩的大殿內,回蕩著信心滿滿的話語,可其中語氣卻無波瀾,狎魚知道自己就算有十全手段,可在麵對精通術數的靈虛法師時,這些手段也顯蒼白了些。
如今支撐他那信心的,倒不是雲雨廟四凶三神的支持,或者那些提早備全的手段和策略,而是大劫對術數的乾擾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