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一元重水的汽粒雖然微小,卻讓整團罡風仿佛是浸上了泥漿的羽翼,變得無比笨重,再難掀起之前那般撕裂長空的威勢。
“好!”
洪波童子見狀,眼中厲色更盛,“風為木屬,水能養木生風,可若是這一元重水,就能以水錮風。任你罡風再烈,被這一元重水沾染,也如飛鳥折翼。”
“子午,鎖死他。”
洪波童子在元神傳音中高聲喊道。
祠堂內,那尊插著雙頭魔箭的神像抖動得更加劇烈,魔箭奇芒狂閃。
村市街道上,季明罡風所在的區域,空間折迭的層數更多,那岔路虛影更加密集,仿佛將靈虛法師困在了一個不斷向內收縮的透明琥珀之中。
罡風左衝右突,卻隻能在方寸之地徒勞打轉,速度還被重水拖累得越來越慢。
“靈虛子,你還能猖狂幾時?!”
三條銀鱗惡蛟盤踞半空,妖氣依舊滔天,此刻全力運法合遁,艱難催使葫蘆裡的一元重水霧化宣布而出,如濃墨在大慈村這張畫卷上肆意揮灑。
大慈村中,大片“人毯”的猩紅色彩已是比那墨漬更濃。
“砰”的一聲,罡風聚成人影落下,一落地雙腳就深按地裡。
“有意思,但也隻是有意思。”
季明道。
正快意大笑的三蛟聽到靈虛法師這話,隻當靈虛法師虛張聲勢,緊接著又是三聲爆響,這三聲卻比前麵一聲更為清脆。
三蛟一動不動,這爆響是從他們身體裡發出。
“洪波師兄.我等”
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話音的最後被一連串爆響吞沒。
一時間,洪波童子和孫長老,及其遠處的趙池,暗中的子午健將,都在傾聽這一大串花炮似的爆聲。
在這一瞬間裡,洪波童子已經無瑕思索三蛟為何會有如此變故,他高調的揚起裹著暗色雷光的雙手,對準了那往村市口擠去的上百男女老幼,其中脅迫之意十分明顯。
季明沒有絲毫動作,隻是盯著三蛟,眼中帶著欣賞作品的神色,全不去看洪波童子。
當三蛟摔落在地,身中骨骼爆成粉末,成了三灘爛泥一般,季明這時才看向洪波童子,“你要是對我神通做過極為縝密的情報工作,當知神通中的土木相爭之意,最克水元之靈屬。
如蛟龍這類水元靈屬,一旦深深的浸入我這神罡內,體中靈水精元必被神罡內的戊土之機吸收。
而神罡中的巽風之機將紮根於其身,從此生發不絕,若他乃是真龍之身,頂多被刮迷了眼一樣,冷淚難停,但若非真龍,精元流失,巽風纏身,一時三刻定將骨枯肉朽。”
季明說著,向前走去,這一走竟是走到了三具蛟屍的跟前,他知道暗中施法的子午健將已被震懾住,暫緩施法。
“其實你們一開始的策略很好,聯手合展五行遁法,火來水滅,水來土掩,十分穩妥,如果他們當時未退於合遁,頂多也就得個軟骨之症而已。”
“所以.”
季明看了一眼遠處洞窟前的火烈子,視線轉回,問道:“所以接下來,還有什麼底牌?”
說罷,季明仰頭張口,存在道臟·煉金胃袋裡的幽精寶劍,過咽喉處的十二重樓,上升於齒關間。
季明伸手穩穩握住口腔內的劍柄,將這百禽上真的煉魔之劍·幽精劍拔出。
自從在紫定山那次借了紫麵金婆的金刀,以金刀為六戊神罡載體一舉敗了老妖馬靈的威風,他就一直想找把寶刀,又或者是寶劍。
隻可惜合手的刀劍難得,一般的刀劍他又看不上眼,總不能將妹妹靈姑那口性命雙修的玄英金光劍借來,好在百禽上真給他“送”來了這一把上乘煉魔之劍——幽精劍。
這幽精劍非金刀那般有虛實間的魔性變化,及其至剛至利之質,但其中也自有玄妙,不過這對他而言都不重要,劍於他而言隻是神通之受者,他要的是足夠堅固。
見到靈虛法師手持之劍,洪波童子想起自己剛才右臂被斬的感覺。
他左手握住自己的右臂,右臂雖然恢複如初,但那種被斬的感覺中,並沒有劍意的痕跡,所以說到底那還是六戊神罡的另一種用法罷了。
“果然是自悟神通的道才,就是神通在你手上,也能玩出百種樣子。”洪波童子震撼的同時,心中深感佩服,暗道:“該動用那樣寶貝了,那可是神主曾經親自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