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於天獸一點神念抽離於自己的心神中,他於是立馬喊道:“祖翁救我!”
剛要散去的神念又驟然一凝,“你這小子,都已沒了妖身,已不類我之形,何以喚我祖翁,可見心中算計太深,連麵皮都舍了乾淨,讓人實在不喜,不可搭理,不可搭理。”
“尊者請留步!”
黑梟在心裡喊道。
見神念徹底散去,黑梟心中惋惜自己錯過一份仙緣。
府內,壇上的寒熱氣浪已經平息,在黑梟臍下丹田處有一指甲蓋的符灰懸浮,緩慢散入肉身內。
開明天獸的好意,他終究是要辜負。
煉好妖形,他沒有即刻出關。
在本體那裡他早已洞悉外麵紛雜事態,如今三疆之中唯南火疆內鬥戰激烈,雲雨廟內三神四凶之下的四境,乃至元丹大妖幾乎被本體屠戮殆儘。
在火鑄山霄燭金庭內,紅姑正搜羅各派好手欲進疆鬥法,可惜諸多妖邪膽氣已喪,便是紅姑殺威逼迫,也不敢入疆送死。
說到底,紅姑雖為雲雨廟中四境絕強之妖,道行也確實深不可測,可此妖突然出現,沒有來曆一般,到底還是缺了一份聲望。
而靈虛法師在天南之地一點點崛起,從赭熊州到穀禾州,再到黎嶺,還有中土等地,過往的鬥戰事跡,諸人均是有所耳聞,可謂是積威已久。
當下就是在雲雨廟的內部,對於再度入疆也出現不同的聲音,導致那紅姑竟是無人可用,無將可遣。
當然她也可強逼彆人入疆,以供其驅遣,但率領一夥喪膽之兵,去攻精銳之師,不成自己累贅已是大幸,還想彆人搏命,那真是癡人說夢了。
靈府中,黑梟心中推算眼下局勢時,已來到一處隱秘丹房。
這處丹房內,未置一盞明燈,唯有那爐膛深處,殘火如豆,幽紅微光勉強勾勒出室內輪廓,反襯得四壁陰影愈發濃重。
這裡空氣凝滯,藥石的焦苦、蛇腥的陰冷,及其爐火熄滅後的丹料氣味在此混雜,這種奇異的氣味在此彌漫,一經吸入肺腑中,隱隱有灼刺之感。
當黑梟入內,昏暗的丹房內有鱗甲擦地之聲,“沙沙”的響著。
黑梟看了一眼那座丹爐,而後循聲過去,站到一條蜷縮盤身的青色巨蛇之前。
此蛇粗逾水桶,鱗片青黑如鐵,其狀淒慘可怖,身上蛇首已失,那創口皮肉翻卷,卻無血湧出,反有細小肉芽如赤蟲般交蠕隆起,一副斷首再生之情狀。
當此妖蛇感受到黑梟氣息,盤起的尾梢無意識地在石地上緩緩拖曳,透出恐懼畏縮之意。
這青蛇異種正是蘊含九嬰古血的異種,其斷首乃是黑梟親手割下,封於丹爐之內日夜來煉,終是煉成了足可將元陽童子功升煉的一股道臟精氣。
現在他妖形一成,便來此處就為了開爐來升煉這佛門密功。
此身已經快到了收割之時,本體那裡已有重煉第二元神的想法,畢竟以三三盤王經煉成的第二元神並非上乘正法,這久用之下必有暗損。
在心神沉凝,思慮如電之時,身上氣魄浮動,凝就一道氣魄寶相——螣蛇。
當黑梟手結印訣,其於爐外飛騰數圈,又散為絲絲縷縷的氣魄沉入爐中,“嗡”的一聲,爐膛殘火忽然一熾。
在爐口上方,有粘稠精氣受氣魄牽引,如金線遊魚一般自爐內氤氳升騰而出。
精氣離爐,遇冷則凝,化作點點流螢,卻又帶著灼熱陽元緩緩飄向薑黑梟,當第一縷精氣觸及眉心,皮肉瞬間變得紅亮,皮下骨骼隱現玉質光澤。
“大轉輪寶頂骨啊!
本體已經開始為將來成仙之業來作積累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