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戰策略是尊者親自定下的,道友沒這個勇氣去尊者跟前商榷此事,就是將我推到尊者前麵也於事無補。”
“太粗糙了,雖然鬥戰之策乃是穩正為先,可也要奇招來輔合,咱們這樣擺明車馬過去,直接闖入拒陽峽的陣圖內,十分力也會被壓下兩分。”狎魚臉色難看的道。
黑梟腑臟已有雷聲隱隱,這是在調整肉身狀態。
他對狎魚說道:“我倒覺得無妨,我和紅姑尊者都是一力降十會的鬥戰作風,故設虛招隻能削減我們的心氣,如同自縛手腳一般。
況且我們的任務隻負責給尊者開道,引開法師之外的人,好讓尊者鬥法免受乾擾,這不是什麼萬分危險的任務,故而簡單直接一點更易見效。”
“你說得對。”
狎魚似乎被說服了,將一巴掌大的牛首泥印取出。
“這是我們早已備下的鎮水法物,專門針對幽融子習練《九曲天河真法》後所煉出的三三彎錯靈河,可作為你鬥法的底牌一道。”
黑梟拿過這鎮水法物,微微發力,泥印在掌中被捏成散土,隨後在空一揚,“不必,這於我而言是障礙,阻礙覺悟的外魔,我不需要此物。”
狎魚將飄揚散土收回,重新合成泥印之形,追上前麵黑梟,肉痛的道:“這可是四凶之一滿神嬰親煉的,內蘊坎水之精要,你不要也彆毀了它。”
拒陽峽,峽口兩邊的峭壁高處,可見昏暗中兩座高壇,上麵點有明火,各有一道人影懸坐於壇中,正是在此維係陣圖的霖水接火二君。
當黑梟走來,壇上二君即刻睜眼。
“好凶的威勢。”
霖水君詫異的道。
下一刻,二壇之上有贔屭火鶴二將浮現,高逾數丈,於峽上合於一處。
火鶴立足於贔屭龜背之上,透出龜鶴延年之妙,拒陽峽後四圍山勢內的陣機在此妙意下再增幾分威力,五行已是顯化於實處,成了密布於空中遊走的幻彩極光。
狎魚見此情狀,也倍感驚訝,“對於這遠在南海經營的二君,廟內不是沒有過重視關注,但顯然還是關注太少,這陣圖已得奇門遁甲之精髓,可抗拒胎靈五境。”
“陣圖就是陣圖,需陣幡或定樁等法物在山川上落點,以勾連乾天坤地之勢,接合五行八卦之陣,排布九宮之機,若是這二君能煉陣為法,不借外物而設,才真正值得一看。”
黑梟說罷上前,除下身上教主法衣,露出圓領皂色長袍,緊了緊腰間虎皮捍腰。
“故弄玄虛!”
接火君見峽前之人氣定神閒,當即運作陣機,以陣圖中五行顛倒之法來對付此人。
在黑梟腳下之地即化泥沼,將他吞沒其中。
拒陽峽內,狂風驟緊。
那片泥沼在吞沒黑梟後,裡麵便似有巨物翻湧,凶戾之息蒸騰,狎魚看得心頭一凜,正待動作,卻聽地底傳來一聲沉悶低吼,其聲初如老岩呻吟,轉瞬竟似滾雷迸發,自深處隆隆碾上。
拒陽峽口,巨影破土而出,帶起漫天岩屑塵霾,如濁浪排空。
定睛望去,正是黑梟所化妖形——三首開明天獸。
此妖形有數丈之高,如巨虎一般,體覆斑斕毛皮,筋肉虯結,起伏鼓脹於厚皮之下,一條長尾鋼鞭也似,橫掃之際,烈風呼嘯,峽壁碎石簌簌而落。
其三首共處一杈狀之頸,妖異絕倫,其甫一現形,也不騰空擊敵,反將巨軀微伏,四爪深摳入地裡。
但見那龐然妖軀猛然前撲,非是躍起,而是如巨鯨入海般衝下大地,竟然向著拒陽峽悍然撲“泳”而去。
此景實在超於想象,直教狎魚幾度揉眼,那堅逾精鐵的峽底岩石、硬土,在其妖軀張臂撲擊之下,脆弱如沙堆朽木。
巨臂刨處,岩層崩解,土浪排空,犁開一道極大溝壑,碎石齏粉被狂暴氣勁裹挾,化作渾濁激流,隨其身形翻湧奔突,而那覆滿斑斕的雄壯背脊在“土浪”中時隱時現。
黑梟如此以肉身開路,於這堅實大地上,硬生生“劈波斬浪”,蠻橫的張臂前泳。
“二君!”
一聲咆哮後,黑梟張開血口,三首齊聲大喊道:“讓我來看看你們如今的斤兩!”
“穩了,穩了,我早該傳召這位薑教主。”狎魚歡喜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