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赤意郎君半個屁股坐到了棋手的位置上,而自己隻是大劫中的棋子而已,不可能了解到此等內幕。
借此寶符的掩護,金頭健將悄無聲息地潛至天河上壇基座之下。
巨大的礁石基座被寒波拍打,覆蓋著厚厚的冰殼,他在這裡找到一處隱秘裂隙,乃是昔日巨妖撞擊所留,雖經上壇子弟修補,然而終有疏漏。
當然,這條隱秘裂隙的情報,乃至他身上的那一份輿圖,同樣來自於那位暗樁,由此可見此人身上的巨大價值。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汙濁血光,鑽入裂隙之中。
壇內通道錯綜複雜,石壁冰冷透骨,皆有符籙陣圖守護。
金頭健將屏息疾遁,依仗雲雨廟暗樁內應提供的輿圖,避開主要禁製,一路向下,直往那深處合田山福地入口而去。
如果說天河上壇整體如孤舟懸於浪尖,那合田山就是舟下“巨浪”,被那孤舟形製的上壇壓住,四遭全為陣圖封鎖,唯有從壇內通行,才可入內。
心念轉動,遁速不減。
不多時前麵甬道中,傳來竊竊語聲。
“張師兄,這寒波疆日夜輪戰,雖說是磨礪我等,但也著實辛苦,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慎言!我等已算輕鬆,有陰軍和鶴觀道役司的妖魔可供驅使,還有天南心慕正道的散修可受遣用,就算危難之時,還有救急救難的寶貝和道兵。
似南火疆和大雲浮疆中,變數太大,敵我底牌都多,要在其中取勝,非得大智大勇才可。”
金頭健將正聽得入神,忽然對方對話突兀一停,這令他以為自己被對方感知到,忽然有聽其中被喚作張師兄的那位再次開口說道:“如意師兄覺察到布置在陣中的截網有變,喚我前去商議。”
“如意師兄那由截絲所織之網有形無質,張布在隱秘之處,範圍又大,任何微弱的妖邪氣機一經此網,那便如霧汽附網,凝結成珠,再難潛匿下去。”
“正是此理,如意師兄喚我前去,估計是張布在壇內的截網有了情況。”
“來敵已深入這裡了?”道人緊張的問道。
“彆擔心,壇內的地形複雜,多處陣機如暗雷密布於此,此人多半極善於隱遁變化之法,誤打誤撞來此,不然這裡的動靜早就鬨大了。
你守好這裡,多注意此區內的情況,讓部下陰鬼猖兵巡邏時候多仔細些,還有此處的門戶可進入合田山福地內,福地內的重寶奇珍雖然都被轉移,其中已無什麼大乾係,但是咱們多多防備些總沒問題。”
“張師兄你放心。”
二人說過之後,張師兄隨即離開,獨留道人在此。
又過一會兒,那張師兄去而複返,在其身邊還有幾位道人,丁如意和明月童子就在其中。
道人見到張師兄去而複返,也沒有驚訝,一改剛才擔心受怕的模樣,沉聲說道:“來敵不是尋常人物,見我孤身在此,竟然忍住沒有發難來襲。”
張師兄環視四周,道:“我和你的對話,已給他透露許多情報,他該明白自己在壇內行蹤已經暴露,進而推測到壇內陣圖封閉,自此本壇有進無出。
這時候仍能臨危不亂,竟逃過咱們的元神探查,什麼時候在雲雨廟低輩神鬼妖魔中出了這一號人物?”
一雪眉雪發的道人看向丁如意,道:“師兄,你的截網可還能捕到其殘留的氣機?”
丁如意搖了搖頭,道:“這裡就是氣機最後殘留的地方,我剛才傳音給張靈運,令其和錢師弟在談話中泄露情報,好誘使來敵分神之時,便已和明月在周圍搜查,卻一無所獲,對方妖法定遠勝我等。”
“福地。”
明月童子指著那扇牌坊門樓,道:“對方潛入我等腹地,卻未傷害一人,明顯帶著機密任務而來,不欲打草驚蛇。如此強烈的目的性,抵達此處必然不是來此閒逛。
福地,也隻能是福地了。”
眾人一時沉默,福地中的重寶都被轉移,其中又有什麼值得對方如此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