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所慮,不應僅在於合疆之害,如果一味的阻撓變數,恐非應劫之道。”
聽到青囊仙的附和之語,坐於西側雷雲玄光之中的雨彘神主和雨師陳元君更顯沉悶,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位險道神乃是太平山一方的應劫者。
不過他們知道在三神之中,唯險道神根底最是清白,最不可能被太平山策反。
昔日天周之朝,那場銀河倒掛的浩劫中,洪水衝毀人間城郭道路,及其地府蒿裡的返魂之途,使得千萬溺水陰魂因無家可歸、無路可走,那時候迷途、歧途、險徑的靈性凝結,從而誕生出這麼一尊地祇。
這地祇就是險道神,不是後天敕封的那類地祇,真正天生地養的一類。
其甫一出世便身具歧路神通,一直被雲雨廟小心的掩藏,不使其在外留下絲毫痕跡,遠不像喪門和旱地二神那樣在外頻繁展露自己的道行和妖法。
神主很確信憑險道神的根底,就是大劫之前,也無人可推算出來。
烏靈仙這番亂心之言,很可能是故作迷言,使他心中亂猜亂想,自亂陣腳。
雨彘神主收束心念,心中略感可惜,他心中已經準備好一套義正理直的言辭,要在烏靈仙反對之時來大聲道出,狠落此仙麵皮,但是現在似乎派不上用場了。
天闕玉台之上,瑞靄千條的流蘇華蓋依舊隨靈風輕曳,雨彘神主不喜的瞥過眼去。
他很少待在這天上,也不喜歡這天上的事物,沒有人間的活氣和火氣,這在仙人眼裡或許是清虛自然的體現,但是在他眼裡真乃狗屁都不是。
就算是他眼下身為青華宮中重臣,天上的規矩已沒多少可以約束他,但這裡還是讓他很不適應。
他很清楚這天上的規矩,妖魔注定是適應不了的,尤其是他這樣的古老凶妖,這就像是飛鳥注定適應不了這專門為魚所創造出來的大海一般。
說回來,就算沒有多少天規可以約束他,但剩下能約束的,必是讓他極為不適。
當下他能安靜的坐在這裡,不就是受限於天規中的一小條,使他這種名在天曹,位在太乙正數之列的凶神,難以直接插手大劫鬥法,否則他何必和太平山諸祖師在此定下三疆論法的章程。
南火疆,天騰山。
季明掌心托拿著碧虹一色的元辟如意,心念與如意靈性溝通,沉浸於如意帶來的順心感受之中,仿佛天地皆同力一般。
然而,就在這心神沉浸之際,有驚呼聲傳來。
“師兄!”
一聲急促中帶著難以掩飾其驚惶的呼喚,一下刺破了季明這份短暫的寧靜。
季明猛地睜眼,隻見一道略顯狼狽的遁光踉蹌落下,顯露出徐偃子的身影,其臉上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慌張。
“徐師弟?”
季明眉頭微蹙,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兩道分彆從正在鎮守上府的離朱高真處,以及從大雲浮疆內陸真君處送來的秘卷,遞交到了季明手上。
季明先打開陸真君那一卷,眉宇間露出疑色,而後又打開離朱高真那一卷,目光頓時一凝,“孽障安敢如此猖狂!”
收起這二道秘卷,季明消失在原地,遁至一處隱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