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將招杜羅神將和蠶將移走,便由我來阻擊這位靈虛子,我倒想見識一下這位初煉嬰孩的高真,道行究竟多深。”
虛神嬰囑咐的道:“喪門和旱地皆在遁法上有極大造詣,敵人再多也可從容遊鬥,你若是去阻那位靈虛子,一旦鬥法長久僵持,萬不可戀戰。
你得知道,即使我們三凶在此策應,有陸真君隱在一旁窺伺戰機,也不一定可隨時幫到你。”
“放心.”
險道神覺得虛神嬰小題大做,但也沒有說破,他剛回話,便感應到陌生的氣機從疆外降下。
“看來他已於大雲浮疆的名錄上正式僉押了。”險道神那六手詭身消失宮中,語氣中帶著一種期待。
在溫暖而粘稠的黑暗中,意識如同沉溺在蜜漿裡,每一次試圖“上浮”都異常艱難。
周身被富有彈性的蠶絲緊密包裹,被折斷的頸椎早已複原,精、氣、神在這化繭過程中不斷增進,也在提醒著丁如意即將到來的命運。
外界的殺意如芒在背,即便隔著一層蠶將之軀,依舊能清晰地感知到招杜羅的那股冰冷凝視。
在那凝視之中不含絲毫情緒,隻有一種平靜,這反而更令丁如意感到心悸,乃至於產生恐懼,這促使著他艱難地喘息著。
外界,異變愈烈。
即便處於蠶將體內的繭中,元神和視覺受到隔絕,丁如意仍能通過蠶將對外界氣機的微妙感應,“看”到那匪夷所思的景象。
一座高逾萬丈的青黛色鼇背山影,來到了天河上壇之外,也是寒波疆界限之處,在那裡慢慢停下,他所在的位置似乎離那座山影十分的接近。
“嗬”
有氣泡滾動的微聲響起,丁如意忽感背後一痛。
沒有任何預兆,一把寬身短劍紮入蠶將,那劍尖壓入蠶將身內繭團上,一直插入他的脊背中。
“來了!”
真到了這一刻,丁如意反而意外的冷靜。
他明白招杜羅神將沒有選擇在他徹底破繭的時刻動手,而是在破繭的前一刻,在蠶將和靈繭效用開始衰弱的這一刻,這時機的選擇可謂妙到毫巔。
就在此刻,一團碧彩伸來,不對,看那架勢似是砸來,隱約可見碧彩中有個玉芝。
在玉芝快落時,一隻手掌更快下落,點在招杜羅神將上,使招杜羅和大雲浮山下古堙禁區間的道路距離消失,令神將和其短劍在瞬息離開原地。
但那玉芝噴出灰蒙氤氳之光,道路距離又重新出現,招杜羅神將重新回到原地,那短劍又複刺到蠶將身上,再度被刺的丁如意不免悶哼一聲。
在灰蒙光暈中,玉芝下的如意曲身、頸處將綻未綻之金光,還有那握住如意的那六指手掌,全部展露出來。隻見季明站在蓮上,拿住如意,一副欲要砸下的動作。
就在他以未濟如意靈光將這歧路大神通定格於未成之際,並準備以元辟如意直接砸碎神將時,忽的一個恍惚,神思一滯,萬千歧路自念中叢生。
這使得催發未濟如意靈光,且揮動元辟如意的念頭在歧路中迷失,未能念達肉身,付諸於行動,這一恍惚便使神將又消失在原地。
六隻灰白手臂自虛空中交錯顯現,腕部相握成環,指天劃地,封絕六合,陰惻惻笑聲自八方傳來:“靈虛子,可知此路不通。”
季明麵有恍然之色,跣足立於蓮上,道:“不愧是險道神,原來你的歧路神通不隻可以影響現實中的距離,連我的身心中的念頭也可以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