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感召日月,順推五行,以此來畫地為界的法門,起碼是在胎靈五境中精習五行遁法多年,才能隨手施展出來,靈虛子的這三尺小法界像是對他的一種諷刺回應。
蓮台之上,巽風吹拂,嬰孩重新降下肉身。
季明跣足立於素白蓮台,身姿如鬆柏傲雪,一手在胸前掐訣,三尺小法界收攝至體表,化作琉璃般明澈光膜。
下一息,其身已閃至那迷神瘴中。
“找死!”
險道神六掌齊結手印,霎時間瘴氣翻湧更劇。
季明在其中遁走,前一刻還在空中,下一刻已到岩壁前,剛破壁而出,又來到寒潭之下,不等作出反應,又抵於一大片枯墳之內。
這所到之處,有虛有實,有真有幻,不過到底對他構不成威脅。
真正構成威脅的,乃是無處不在的瘴氣,雖不知接觸沾染後到底有怎麼後果,但是自己的元神一直對他示警。
不過身外小法界被他凝壓成膜,足夠將惡法隔絕在外。
他這小法界雖比不得黃庭宮外景那樣,身處其中可使天地皆同力,但險道神之神通若要施加於身心,必要先破開法界,這便給了他反應時間,能及時以元辟如意來化解,不會如先前一般被突然的乘虛而入。
迷神瘴中,季明在一條條幽徑秘道裡進進出出,無論這些幽徑秘道將他抵送哪裡,全都被破開。
說實話,一入疆中便和險道神交手,季明內心微有緊張,他到底才到這個層次上,不再像四境中,可以輕易看出對手一切術和寶上的變化妙意,隨手便有反製之法。
在胎靈五境這個層麵,一切又是新的開始,若非因丁如意失陷於此,他該聽從陸真君的話,不來此疆。
當然,他還有一個不可明說的目的,就是攢下一筆資曆。
參與大雲浮疆內的定鼎之戰,絕對是未來重大的一筆資曆,試想一下他要是不來,定鼎之戰中唯一非宿老元首的人,便是他的那位張表哥了。
對於有誌於下代真君的季明,他不會允許張霄元獨享這份殊榮,以至於將來有和他分庭抗禮的資曆。
看著瘴氣內被縱橫交錯的岔路所掩蓋的險道神,他明顯感受到一種差距。
即便他這元辟如意內有克製萬法的未濟如意靈光,可在瞬間將瘴氣歧路固定於未起之時,可他仍沒有萬全把握來鬥勝這險道神。
季明清楚他的手段在這個層麵上自保或許可以,但要鎮壓一切不服,還略顯淺薄了些。
不過他也不急,元辟如意才煉成不久,還未在手中使用純熟,另外新近種種收獲都需要消化,待這大劫過後潛修個二三百年,到時候他在蒼天之下才是真正絕頂。
想到這裡,他無意再和險道神交手試探,身子一退,未濟如意靈光在外鋪展,使諸法失效。
險道神見靈虛子從容退走,六臂急轉如風車,頓時便有千百條險路攢射一般,射向季明身外靈光,轉眼間這些險道又在靈光中泯滅消失。
見打不中靈虛子,險道神六臂一散,齊齊往地上一抓,使出五行搬運中的延界之法。
他這延界之法遠比季明的還要精湛高明,季明都不必去試,便已斷定自己無論遁法如何神速,也飛不出腳下方寸之地,於是將如意一拋,化作神橋架定虛空。
這神橋乃是兩儀如意曲雲柄化成,可定住地、火、風、水,五行延界之法被橋一定,即刻歸於尋常,不再有困敵之能。
季明落於橋上,腳下一步垮出,便走到了遠處,離開鬥法區域,還沒等險道神追來,已經坐上奇肱神車,化作一道經天長線,速速的遠離於此。
他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晰,這次過來救下丁如意後,就是要在陸真君身邊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