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山。
仿佛是某種忌諱,它就在萬婁底郊區,但卻沒人願意吐露半點關於它的信息。
除了死人。
威天陽開著搶來的吉普車一路闖到了市郊,然後在一片雜草叢旁拋棄了這輛車,並將它一拳打進虛無之中。
街上的殺戮也才剛剛過去半個小時,維和部隊應該會去收拾爛攤子。
沿途,他曾遇見過兩隊激進派士兵,他們站在路邊那長長的木杆子旁,悼念著被插在上麵的死者。
悼念他們自己。
那木杆子兩人長,底端有固定,頂部削尖了,從下麵刺進去,從死者張著的嘴裡穿出來,血和糞便粘稠凝固,在木杆子上結成暗色的小疙瘩。
下午陽光毒辣,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了春秋,隻剩下冬夏,12月寒流降至之前,氣溫永遠保持在25度以上。
那十幾個士兵拄著81式步槍,麵對著長杆上的屍體,正低頭不語,默默流淚。
威天陽上前詢問賀山戰俘營的方位。
他們沒有說話,抬起頭來,被硝煙熏黑的臉上,流下兩條白色的淚痕,伸出乾枯的手指,指向了東南方。
他很想帶著這群人一同前往,但對方並沒有這個打算,指完路,便又恢複到之前的靜默狀態。
威天陽也不再花心思,便獨自朝著賀山的方向前進。
他走了大約四個多鐘頭,太陽沉入地平線過半,赤紅與深藍在天空中交融,一座不算高的黑色小山出現在前方隱隱綽綽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