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削弱的問題,可以通過布置法陣,大家一起注入魔力來克服。
說完計劃,弦心石突然轉過頭問:“雷火螢,你覺得如何?”
“聽起來值得一試。”
弦心石沉默了幾秒,點點頭:“那開始吧。”
她們飛到目標附近的走廊,由黑珊瑚用絲線提前銘刻出法陣,再由弦心石把腫瘤怪物引過來。
怪物一踏上法陣,雷火螢就依照弦心石的囑咐釋放出閃電,將它控製在法陣範圍內。同時弦心石和黑珊瑚一起向法陣注入魔力,啟動了虛空吞噬。
漆黑的裂縫憑空而生,怪物在不容抗拒的力量拉扯下變形,掙紮,最後沒入那絕對的黑暗中,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耗儘魔力的法陣消失了,隻在地上留下淺淺的印子。和之前的焚燒相比,這一回的“副作用”顯然小了許多,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黑珊瑚觀察四周,最後隻能失望地說,“好像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為了更保險一點,她又用火焰魔法燒乾了地上的膿血,甚至回到最初的走廊,把所有能找到的腐蝕痕跡都燒了個遍,還是沒用。
弦心石幫她撲滅殘留的火焰,閉眼感受了一下:“通用魔法放得有點多,我感覺快到極限了。先停下來,想清楚再行動。”
黑珊瑚低著頭來回踱步,有些焦躁:“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對?難道還有漏掉的?”
她不顧弦心石剛才的勸阻,再次釋放感知。
接著皺眉道:“又有一隻,三條走廊外……之前怎麼沒發現?從哪冒出來的?”
“所以說我最討厭這種會再生的鬼東西,潛艇頭也是,水母也是。我怎麼儘遇上這些狗屎……”弦心石厭惡地搖搖頭,然後伸手攔住她,“還是彆找了,恐怕永遠殺不完的,再這樣下去隻會讓所有魔法失效。”
“殺不完?”黑珊瑚瞪大雙眼,忽然想起來,“因為走廊是無限的,所以怪物也是無限的?!”
“不單是這個原因。我回想了一下在第一層找到入口的經過,忽然意識到我們又犯了同樣的錯誤。我們被過於顯著的表象誤導了。”
矗立在沙漠中的航空母艦,並非真正與周邊迥然不同的入口。
在無儘回廊中遊蕩的腫瘤怪物,也不是真正需要打倒的敵人。
既然在上一層要找的是區彆於痛苦底色的救贖之地,那麼這一層需要她們思考的,應該也是更具象征意義的東西。
“我大概明白了。”弦心石望著一片狼藉的醫院走廊,緩緩說道,“無論在這走廊上跑多遠,也無法徹底擺脫追在身後的怪物。無論殺死它多少次,隻要還心存恐懼與懷疑,就總能在某處再次發現它。”
黑珊瑚逐漸聽懂了她的意思:“這就是患者麵對癌症的感受……”
“是的。而它的傳染性……”弦心石看向自己的右肩,“傳播的並非疾病本身,而是焦慮、恐懼、壓抑和彷徨。”
“不僅是病人自己,還有他們身邊的人……”黑珊瑚喃喃道。
雷火螢一直認真地聽著,此時終於抬頭問:“那麼,我們現在該做的是什麼?”
“不是我們應該做什麼,而是要想明白,如果是安魂曲會怎麼做。”弦心石非常肯定地說,“她並不是在要求我們給出解決方案,否則就不會剝奪我們的魔法,這是自相矛盾的。”
就像在上一層,其實不是她安葬死者的行為獲得了安魂曲的認可,而是僅僅因為,這一做法與安魂曲的選擇相吻合。
安魂曲沒有在提問,隻是在隱晦地訴說著她的過往。
“那你認為麵對癌症,她最終做出了怎樣的選擇?”黑珊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