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江攸寧如往常一樣整理賬冊。/br知道穆君行幾天不會過來,她心情一陣輕鬆,看完賬冊毫無睡意。/br今晚,月光柔亮,照得院中蒙蒙而皎,倒是賞月的好景。/br江攸寧走到院子裡,抬頭仰望,許久不曾見這樣的好月色了,/br一聲輕輕歎息,心底升起一絲清涼。/br月圓人團圓,多好的願望,世人又豈知,月尚有缺,何況人呢?/br上一世,過了一短短一輩子,從沒有像今晚這般地嫻靜看月色。/br這一世,倒是有這個機會了。/br難得能有這般心情,她索性到那邊角落的石凳上坐下。/br夜晚的風些涼意,吹到身上輕撫絲柔。/br正當她沉浸在賞月美景中時,偶聽到一絲細細碎碎的動靜。/br聲音是從那邊院牆上傳來,像是有人翻牆的聲音。/br暢新院的地點在郡王府的最南邊,院牆外麵是一片花園,而花園那邊就是外邊。/br如果有人翻牆定然是從花園那邊過來,有可能是外人,也有可能是府裡下人。/br細細碎碎的聲音慢慢清晰,月光下一道黑影從院牆上輕輕躍下。/br江攸寧沒有出聲,立刻躲到一邊,悄悄看著那人背影。/br那人蒙著麵,穿著倒是公子模樣,身形看起來不胖不瘦,躍下牆後四周打量片刻,往臥房那邊挪去。/br暢新院裡下人較少,加之今晚她特意吩咐過讓他們下人早點休息,卻是巧合,今晚就有人翻了她的院牆。/br這巧合未免也太巧,看來是有人想對她不利。/br那人順著牆已經挪到臥房那邊,江攸寧屏著呼吸借著雲遮住月光之時慢慢跟了過去。/br屋內的燈亮著,那人摸到窗下捅開窗戶往裡看,往裡麵吹了一陣迷煙。/br這是要迷暈她,對她動手?/br她正想著,那人離開窗戶,悄摸摸的往門口過去,先是往門內探了一眼,掩上口鼻,看樣子是確定屋內無人,隨後大著膽子進去。/br很快,那人從屋內出來,手裡拿著一方帕子。/br她愣住,冒險進她的房間隻為拿一方帕子?/br那人把帕子塞進懷裡迅速按照原路摸到牆角,利索的翻牆走人。/br江攸寧立刻過去,輕身躍到旁邊的樹上,借著樹葉庶身,看著那人翻過院牆之後跑入夜色之中。/br牆那邊是花園,花園那邊是下人房。/br她沒有驚動那人,不遠不近的跟著那人。/br隻見那人穿過花園跑到下人房那邊便朝後院牆拐去,從那邊躍牆而逃。/br江攸寧仔細的看著那人逃走的路線,皆是走的人少的地方,穿過花園的小道也走的很熟悉。/br看樣子,那人對府內的地形很熟悉,知道什麼時候地方人最少。/br穆君行科考不在,半夜一個男人偷走她的帕子。/br就算什麼事都沒有,就算她不知道那人是誰,若是那個帕子拿出去,她也會身敗名裂。/br在郡王府這種世家之中是絕容不得這樣的事情發生,就算老夫人再滿意她,恐怕到時候也不會聽她解釋。/br而她,怕那到時候隻會有死路一條。/br好計策,殺人不見血的上策。/br江攸寧擰著眉回到屋中,立刻查找,果然,丟了一條牡丹花的帕子。/br但那人若是想僅憑一條帕子讓人認為與她私通,怕也不是那麼容易。/br背後策劃之人應該也不會這麼笨,看剛才那人進屋的樣子,並沒有任何舉動,隻是找東西。/br這計劃應該不是隻有今天晚上!/br如果她沒猜錯,明晚,應該還會有動靜。/br另一邊。/br那人揣著帕子跑遠了之後停下來。/br夜色中,走過來一個人,是張公子。/br張公子拿出一包銀子遞過去,那人把帕子遞了來。/br兩人互相交換,那人轉頭就走。/br張公子勾起嘴角笑笑:“黑了本公子一千兩銀子,本公子就黑了你的郡王府!”/br此時,心蘭在屋子裡也還沒睡,她不時地看外麵,子時已過,暢新院那邊依然沒有任何動靜。/br又過了一會兒,確定無動靜之後她才睡下。/br第二日,江攸寧未對任何人提起此事。/br這一天也很平常,似乎昨晚的事沒有發生過。/br晚上,江攸寧依舊如常,隻是讓冬玉去把牆角處的地上都灑上了麵粉。/br她斷定那人今晚還會來。/br冬玉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也沒有多解釋,隻說了句:“抓賊”/br子時,冬玉春梅都沒有入睡,兩人一聽有賊,哪還敢睡。/br江攸寧吹滅燈,在屋裡坐著。/br兩個丫頭眼睛瞪得像雞蛋,直愣愣地瞧著外麵。/br江攸寧嗤的一聲笑:“你們兩個這樣緊張做什麼,這個賊今晚隻是來踩踩點,並不會做什麼的。”/br“那也不能放鬆,小姐,你都知道賊要來,為什麼不抓,隻讓他們嚇唬一下,這怎麼能行?”冬玉說道。/br江攸寧看看兩人:“會抓到的,不急。”/br話剛說完,外麵傳來動靜,是護院發現了有人翻牆:“什麼人,竟敢翻越郡王府的院牆。”/br江攸寧讓冬玉把燈點亮,故意大聲問:“外麵怎麼回事?”/br隨即就聽見那人逃跑的聲音,護院們假裝去追,卻隻是雷聲大雨點小,並沒有真的去追。/br沒了動靜之後,江攸寧出去:“劉護院,你去查一查,看那腳印最後去了哪裡,不要聲張,來告訴我就行。”/br劉護院:“是,夫人。”/br江攸寧轉身回屋:“好了,今晚沒事了,睡覺吧。”/br偷她的帕子,翻牆而進,故意被護院看到再躍牆而逃,顯然是要製造她與人私通的假象,是想在穆君行科考回來高興之時被揭發。/br這樣一來,這兩天應該是要製造議論。/br果然,翌日,關於當家主母耐不住寂寞與外男私通的話傳遍整個王府。/br就在下人們議論之時,心蘭走了過去,儼然一副主母的派頭:“你們都在胡說什麼,夫人的事豈是你們議論的,世子爺不在,不許胡說,誰要是傳出去就把誰趕出府。”/br下人們閉嘴散去。/br這一幕,江攸寧看在眼裡,隻是麵色平靜。/br三日後,科考結束,各個舉子們回到家中,穆君行自然也回了郡王府。/br江攸寧領著眾人在院中迎接,那身姿儼然當家主母的貴氣。/br“世子爺,您回來了。”/br穆君行一進府門,江攸寧便迎了上去。/br“世子爺!”/br心蘭,甜兒和冷月分站兩側,福身行禮。/br按常理,這一會兒,整個府內的氣氛極好。/br可穆君行卻覺得氣氛古怪,下人們看到他回來雖是臉上笑著,卻私下裡議論紛紛,看他的眼神有種說不清的複雜。/br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純粹地不喜歡,男人的感覺被質疑,好像他的頭上戴了什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