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的敲打讓葉軒睜開了眼睛,周圍的惡臭立刻席卷他的感知,頓感不適。
艱難的直起身,定睛一看,葉軒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街巷角落的垃圾堆中,身上已經沾滿了穢物。
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暗,下起了毛毛細雨。
昏迷前的最後記憶開始複蘇。
當林立開口之後,自己才終於看到,原來他一直都在二樓窗口看著自己的笑話。
在兩人四目對視間,林立露出了那在自己神魂裡同樣、熟悉的詭異笑臉,隨後就閃身來到了柳汲清身邊,牽起了她的手。
轉身就走,沒有停留。
然後自己就再沒有記憶了。
身體不自主的晃動,隨後跪下,葉軒將頭埋在了地上,渾身顫抖。
這種屈辱,讓他怎麼接受?
葉軒今生,他認為自己無法再遇到任何一個能比林立更讓他憎恨的存在了,即使千萬刀淩遲而不死,也難解他心頭之恨。
“啊——”他痛苦的咆哮。
“林立、柳汲清。”
他反複咀嚼這兩個名字,此刻他對柳汲清的恨意,幾乎能和林立並駕齊驅,這兩個人,都再該死不過。
可問題是,他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複仇的辦法。
他的骨氣、意誌,在兩天的時間裡,被林立和柳汲清這兩個家夥,打成了齏粉。
“大晚上的,翻垃圾就好好翻垃圾,吵什麼吵!”又是一袋垃圾,從巷子一側的窗戶中墜落,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葉軒的身上,四處紛飛,同時傳來的,還有旁人的叫罵。
又是侮辱。
自己打不過林立,打不過柳汲清,還打不過你這種凡俗修士了?
葉軒想要抽出武器,可隨後發現自己身上除了一身滿是破洞的衣衫,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儲物袋、靈石、功法,似乎都被人摸走了,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自己最重要的秘寶「天鑒寶鏡」,是和自己精血綁定,存於體內的。
心氣再次一泄,找剛剛丟垃圾之人麻煩的心態都沒有了,葉軒步調機械的離開了巷子,形同提線木偶。
他回到了家中,一身濕漉的他,徑直倒在了床上。
絕望。
他決定逃離這座城市。
說不定,哪一天動玄雷宗就落魄了,到時候自己再回來狠狠打臉好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嗬。”一聲聲音蒼老的冷笑,在房間裡響起。
葉軒猛的抬起頭,隨後便看到了灰袍身影。
葉軒張開了嘴,卻第一時間沒有吐出任何詞句,許久之後,他才帶著些哭腔的喊道“……父親。”
自己並不是毫無希望的,眼前這個和林立護道人一個水平的父親,才是自己最大的依仗啊!
葉軒立刻跪在了對方的麵前,隨後有些幽怨的抬起頭“父親,下午我搖晃了鈴鐺,您為何沒有來啊,孩兒,孩兒被欺負的好慘啊——”
若不是沒有回應,葉軒也不至於瘋狂到一個人就去質問林立和柳汲清。
他下午的時候,實在是太生氣了。
“我說了,鈴鐺晃不晃是你的事,來不來是我的事,我在盯著林立尋求殺機呢,哪有空管你。”林立扮演的灰袍身影如此回應
“可沒想到沒過多久,就看見了你這個蠢貨上演的‘好戲’,葉軒,你真是個扮演醜角的天才。”
“是軒兒丟了父親的臉了,隻是兒子太想要殺死林立了,實在無法忍耐。”葉軒再次低頭,低聲言語。
“無勇無謀,恨意誰沒有,可我若是和你一樣,早死在動玄雷宗高手之手了。”林立冷哼,不過語氣隨後便有了變化“不過你這恨意,現在恐怕已經快要追上我了,這點倒是不錯。”
“葉軒,為父問你,如果有一個能殺死林立的機會在你麵前,你是否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去抓住它?”
葉軒先是一愣,隨後大喜。
真有辦法?
果然山無絕人之路,沒有猶豫葉軒挪著自己的膝蓋往前爬,一邊爬還一邊碰碰碰的磕響頭
“父親,我與林立之仇,不共戴天,殺林立已成為我此生必要且首要做之事,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不懼任何艱難險阻,請父親教我!”
“哪怕代價很嚴重?”林立反問。
“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出!”葉軒紅著眼睛說道。
隻要能當著柳汲清的麵,腳踩林立的頭,再當著林立的麵,將柳汲清隨意玩弄,葉軒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這門功法,和昨日給你的心法不同,這是為父自己修煉的功法,為父能有今日之修為,也幾乎全部仰仗於它……”又是一個卷軸浮現在林立的身邊,他隨之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