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橋驛,西廂房內,
鶯兒,香菱又被薛寶釵支了出去,當然又免不得一番腹誹。
薛寶釵倒不在意,同秦可卿鬼鬼祟祟的坐下。
秦可卿羞羞怯怯的坐著,似是新婚的妻子頭一日見了公婆,雙方對視一眼,便心意相通是自家人了一樣知根知底。
薛寶釵當然知道秦可卿的來意,甚至早就準備好了秦可卿偏愛的花茶,為她舒緩下心緒,而後便興致盎然的要看秦可卿新寫的篇章。
薛寶釵興致頗高,不忍讚歎道:“可卿姐姐果然很有天分,這麼快就寫好了?”
越誇,秦可卿臉上越是羞臊,這又不是什麼詩詞歌賦,能拿出去給人看了名篇,簡直是下三路的東西,實在不好意思將寫的東西拿出來給彆人看。
要是讓人知道,這些文出自她一個女子之手,好似比那小冊子還嚴重了。
本來秦可卿原計劃是要拖薛寶釵下水,又或者捉到薛寶釵的糗事的,可如今卻好像越陷越深了。
可現在後悔,已然也來不及了。
發覺秦可卿不應她的話,還有些無動於衷,薛寶釵催促道:“可卿姐姐,時間緊迫,一會兒鶯兒她們該回來了,你總不想將你寫這些的事讓她們看見,傳得人儘皆知吧?”
秦可卿無奈,這遭是徹底逃不出薛寶釵的手掌心了,隻好將袖袍中緊緊攥著的一疊宣紙扯了出來,而後捂著臉道:“看吧,看吧,看完記得給我銀子。”
薛寶釵笑著道:“那是當然,每次都肯定預付給可卿姐姐,我怎會虧待了姐姐呢?”
薛寶釵將紙張鋪在桌上,細細品讀著,不一會兒就感渾身發燙,臉上也有些臊熱。
秦可卿則是捂著臉頰,時不時將蔥白似的手指分出個細縫來,偷偷打量著薛寶釵表情。
見她越來似是越投入,而後身子都不禁發顫,實在是不知該喜,還是該憂。
雖然自己寫的東西被人認可,是件好事,她銀子賺的也心安理得,可是這種東西越是被人欣賞,不就證明她的問題越大嗎。
秦可卿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可卿姐姐,你怎得能想出這種點子呢,要不是知道你是個姑娘家,我還以為是哪個落魄書生寫的呢。”
薛寶釵按下了信紙,還在回味著裡麵的劇情。
其間描述主角緊張,壓抑,束手無策的感覺,實在是入木三分,簡直就是身臨其境了。
可卿扭轉過頭,羞意已經達到了頂峰,臉頰已快能凝出血來,嚶聲道:“你不是說要潤色?看過了就改改,沒有要改的我就回去了。”
看過精彩新篇的薛寶釵心滿意足,從抽屜中小木匣取出了五兩銀子的銀錠,交在秦可卿手上。
秦可卿掂了掂重量,詫異道:“怎麼這麼多?”
薛寶釵眉眼彎彎,“十篇的錢,先支付給可卿姐姐,可卿姐姐回去再接再厲,若是能一天寫一篇,我便每天都給你刊在報上。”
摸著銀子,秦可卿感覺付出終於有了回報,雖然羞人了些,但總也算值得。
捱下了一口氣,秦可卿還沒走出幾步,連忙回頭道:“你可不能將這文章交給鶯兒去刊,那豈不是就要露餡了?”
薛寶釵飲著茶,笑著點頭,“好好,我自有打算,可卿姐姐不必擔心,肯定不會讓人知道你是誰的。這類文章寫的人不少,都是用筆名,誰也不知幕後是誰。”
“畢竟窮苦書生一路趕考不已,沒了盤纏給人代筆是常有之事,若是署了真名,往後還怎麼科考了?”
聽說慣例如此,秦可卿也算放心了一點。
再望著這桌麵上,薛寶釵小心翼翼的將她的原稿收好,不禁歎了口氣。秦可卿本身也不是個財迷,可如今卻因為錢財而身不由己了。
透支了全部力氣,秦可卿隻想好好的趴在床上歇歇,緩一緩精神,好寫第二篇。
原來寫文章是這麼痛苦的事。
“姐姐,你回來啦?”
“方才老爺來過,說今日林姑娘有事,不在房裡,讓你去伺候呢。姐姐月事也好了,是不是趁這個機會,去房裡和老爺坐坐?”
瑞珠寶珠一臉調侃的看著自家的姑娘,卻發覺秦可卿一臉的疲態,似是提不起幾分興致的模樣,不知是遇見了什麼事。
兩人相視一眼,皆拿不準秦可卿的情況,往常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她早就飛奔出門了,哪裡像今日這般頹廢的模樣。
瑞珠寶珠呆滯的站在一旁,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秦可卿一想自己欠了九篇文章,就有些發愁,當下也沒有去找嶽淩的心思,主要也是透支了全部的精力了,“你們兩個去吧。”
支開了瑞珠寶珠,秦可卿剛好還有時間構思一下新文,還不用擔心被她們兩個發現。
秦可卿已經打好了算盤。
兩個還未開臉的小丫鬟,此刻臉頰突然如同猴屁股一樣紅透了。
“啊?我們兩個?”
……
許是前幾日,嶽淩給支招去給皇後娘娘送信,林黛玉便一直在房中構思該同皇後娘娘說些什麼,再送些什麼禮物。
又或許是因為之前兩人牽著手過了一夜,因為出了汗漬,導致林黛玉又羞於見嶽淩,不知如何相處,如何親近,便又開始躲著嶽淩一段時間。
小姑娘的心思,就是讓人難以捉摸。
但嶽淩已經習慣兩個人睡覺了,這遭沒人陪,便隻能退而求其次,讓秦可卿來了。
秦可卿實在不算是優選,嶽淩最近練兵練得實在有些累。
將過去在軍中拉練的經驗,全都用在了演武場上,什麼翻越障礙物,涉水,匍匐前進,按小隊列陣對抗等等。
每一項嶽淩都要先打個樣,才好一點點傳授給新兵。
好在滄州招募來的人,素質都過硬,而且較為專心。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標,知道今日操習,為的是將來保家衛國,為安京侯麾下親兵,也不能丟了安京侯的臉。
由此,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嶽淩本人也不能落了下乘。
扶著腰肢,嶽淩靠坐在床上,一想到今日又要和秦可卿大戰幾個回合,便有些力不從心了。
秦可卿的確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即便身子扛不住了,也嘴上也要逞強,沒有和香菱紫鵑的征服感。
可過了一陣,卻還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聽到了兩個腳步聲,由遠及近,
嶽淩詫異的分開床幃,卻見瑞珠寶珠羞羞怯怯的走來床沿。
瑞珠年紀稍微大些,隻比紫鵑小一些,雙手攥著寶藍色的裙角,羞赧著道:“姐姐說,今晚讓我們兩個來伺候。”
嶽淩愣了片刻,感覺沒聽清這個小丫鬟的話,“你說什麼?”
瑞珠隻好再嚅囁著又說了一遍,“姐姐,姐姐說,今晚我們兩個……”
嶽淩坦然一笑,“好,你們兩個也好。說來,你們兩個平日裡做得活,算是這房裡最多的了,又要照看我,又要照看可卿,今晚在這邊躺一躺也好。”
“上來吧。”
兩個小姑娘在來的時候,好似還特意去沐浴了遍,換上了乾淨整潔的新衣裳,尤其貼身的菱形肚兜,皆是嶄新的一樣。
瑞珠身上的是荷塘藏鯉,寶珠身上的是麒麟含珠,好似都是她們自己縫製,看起來更像是Q版的萌圖。
將身上的衣服剝了去,兩人又為嶽淩更衣,脫去了身上多餘的衣物。
兩人其實素日裡就不少幫嶽淩穿衣,隻是剝去了全部的衣裳,能觸碰到嶽淩身上棱角分明的肌肉還是不多見的,更何況此刻一前一後,跪在嶽淩身前,在床幃裡這般親近的姿勢呢?
慢慢兩女的臉頰都飛上了紅霞,一聲都不敢吭,更加束手束腳的了。
待將一切都打理好,兩女卻也與彆的姑娘不同,一起倒在嶽淩相反的方向躺下了。
“你們這是?”
見兩人喜感的動作,嶽淩不禁生笑。
聽嶽淩來問,兩人又不約而同的從錦被中鑽了出來,探出頭,異口同聲道:“暖腳呀。”
原來兩人將自己的腳掌,就貼在了胸脯的位置,用身子的溫度,在這深秋季節為嶽淩暖起了腳。
一隻腳由一個小丫鬟環抱著,體會著她們身上的溫度,確確實實非常舒服。
借著瑞珠寶珠的好意,嶽淩安安穩穩的躺了回去,心裡還不禁暗問自己,是不是被封建糟粕給腐蝕了,竟然感覺到舒服。
不過轉念一想,兩個小丫鬟在房裡的身份是有些過低了,是他丫鬟的丫鬟,真要她們侍寢,嶽淩肯定是不肯的,兩人年紀實在太小了。
若是要他們來這邊陪睡,估計她們也會不肯,誠惶誠恐肯定不知如何是好。
隻能慢慢轉變她們的觀念了。
瑞珠和寶珠對視著,皆能看到對方臉上的羞赧,卻也都不開口說話,偏開眼睛隻裝作看不見。
在兩個小丫鬟的夾擊下,本就身心疲憊的嶽淩也很快的就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