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可兒姐姐,一個寶姐姐,如今看來倒像是給我設下了連環套!”
“還有嶽大哥,我看他也是樂在其中呢!”
生了一頓悶氣,將林黛玉累得不輕,仰倒在了床上,癡癡的望著床榻頂掛著的瓔珞吊墜,心底又暗暗念道:“可是……嶽大哥抱著我念情詩……好像,其實也蠻不錯的。”
“誒呀,要沒那麼多人看著就好了。”
林黛玉心底又生起了羞臊,在床上來回打起了滾。
“可氣,可氣,明明是我和嶽大哥獨處時可以做的遊戲嘛!”
躡手躡腳走進來的晴雯,看到平日嫻靜如姣花照水,行動似弱柳扶風的林黛玉,在床上正打滾到興奮,一時愣在了當場。
不知是該退出去裝作沒看到,還是該上前叫停林黛玉,並摸摸她的額頭,看看是不是撞客了。
正在晴雯進退維穀之際,林黛玉滾得累了,自己停了下來,粗喘了一大口氣起身,恰好與晴雯四目相對,大眼對著小眼。
晴雯臉上一抽,道:“額,姑娘,水準備好了,我們現在……”
林黛玉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似是頭上都要冒出蒸汽,抬起手遮著臉道:“好,我們走吧……剛剛,我是身上不舒服,你彆多想。”
晴雯苦笑,心底暗道:“姑娘,你要不說這一句,我當真不會多想。可你說了……誰人能不多想啊……”
……
夕陽西下,
巡鹽禦史府,正院內,兩位姨娘正結伴在涼亭旁漫步閒聊。
“她們肯定玩得十分儘興了,過了晌午便沒見得她們的人,都是回房裡歇息去了。”
“換做平常,定然都去園子裡玩了。”
周姨娘微微惋惜的搖頭,有些遺憾沒能加入到林黛玉的生日宴中。
白姨娘捂嘴輕笑道:“那是自然,我聽路過的仆人說,她們那吵鬨的聲音,在院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哦?”
周姨娘眼前一亮,追問道:“是在鬨什麼事了?”
白姨娘搖搖頭,“不知詳細,隻不過聽得院子中在吟唱情詩,還是安京侯的聲音,旁邊儘是小丫頭在起哄,想必在捉弄姑娘呢。”
“沒見得姑娘被人促狹作弄的模樣,這倒是有幾分可惜。”
兩人正閒聊著,從院門外轉進一人,舒展的眉頭登時隆起,一字一句的問道:“你說他們鬨什麼了?”
白姨娘和周姨娘一同抬頭,見得是林如海歸來,便立即左右迎上前去。
兩人對視一眼,便心有靈犀的轉移話題道:“老爺可是將政務都處置好了?若是這般,便是妾身們都能為老爺安心了。”
“是極是極。”
林如海頷首道:“是將供詞都簽字畫押,同奏折一齊送抵京師,這案子也是該告一段落。”
“哎,隻是不知去年的鹽課核查,陛下會如何計算。畢竟這夥人,並非去年生事,而是在崔影當上揚州知府之後,便開始謀劃著販賣私鹽了。”
“而且煙花坊的家底,也並不算乾淨,其中有不少流寇被聚攏成了打手,禍害鄉裡。”
“倒真還沒查清貪贓了多少稅款,能不能折抵。”
白姨娘也是歎氣附和道:“本來案子是該知府查的,不想這知府自身並非潔身自好,將擔子都落在了老爺身上。”
“若非崔知府隱為靠山,也沒這麼好瞞過老爺。”
林如海還是十分自責,“此案也已經知會刑部,大理寺,江浙行省按察使不日也會來到揚州,到時候都會有人接管,但我必須先給陛下一個交代。”
感慨了遍,林如海話鋒一轉,又追問起了房裡的事,“剛剛你們可說的是玉兒她們在房中玩鬨,在院中還念起了情詩?”
“真是傷風敗俗,豈不知我林家的家規?”
兩位姨娘看了看自己不爭氣的肚子,不好意思再接這家規的話題了。
見二人低頭的模樣,林如海也又想起那日被林黛玉教訓,便氣不打一處來,揮了揮手道:“讓王媽媽叫她來,我倒是要再好好管教她一番!看她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爹了!”
……
未及,
原本沐浴過後,準備歇下的林黛玉,此刻披散著頭發,來到正房裡。
與爹爹先行了一禮,做晨昏定省,才觀望著爹爹身後兩位姨娘的臉色,試探的問道:“爹爹,晚間喚我過來,是還有公事嗎?我去喚嶽大哥也過來。”
聽得一個嶽字,林如海就已經要皺眉了。
這小子在外麵風光無限,所有人皆知他好的一麵,就連鹽院的胥吏,鹽兵,沒幾日都被嶽淩的人格魅力所征服。
偏在林黛玉麵前,活脫脫的像一個登徒子,將他的寶貝女兒給帶壞了。
過去守女戒,享僻靜,知書達理,端莊溫婉,體諒父母心的林黛玉悄然不見,成了今日這幅一心念著自己情哥哥的癡兒模樣,著實令林如海惱火。
“嶽什麼嶽,我喚你過來,便是有事要與你說。”
林黛玉徐徐捶下了頭,當知道是院子裡胡鬨的事傳出來了,爹爹又要開始教訓了。
然而,林如海開口卻道:“今日是你的生辰,你長大成人以來,爹爹已錯過了你八個生辰,自是心中有愧,生辰宴上玩鬨起來,無可厚非,爹爹便也不問各種緣由了。”
林黛玉心下一鬆,暗暗道:“爹爹還是很開明的。”
“爹爹言重了,日後女兒會注意的。”
林黛玉當然是個人精,趕快借著台階往下走。
不想,才鬆了口氣,又聽林如海道:“但唯有一事,爹爹不可退讓。”
“如今揚州鹽務已安,接下來不會有太多是非了。不日,嶽淩便要再啟程回京。”
“你是到了能談婚論嫁的年紀,但是嶽淩沒下聘書,沒下聘禮,怎能讓你再跟著他回到京城去呢?”
“未成親的男女,都要在家中避嫌,此乃習俗,不可更改。你且在家中等候,待他果真有意娶你來迎,再當彆論!”
“爹爹果然不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