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妙玉迎出來,秦可卿尷尬笑笑,“此事說來有些複雜,不過你知道是林妹妹叫我們來這裡的就好了。”
“林妹妹?”
與此同時,在嶽淩房裡,與眾女鬥智鬥勇一整晚的林黛玉才悠悠轉醒。
偏過頭,看到臨近被褥已經空了,便也知道自己又睡過了頭。
“嗯……”
慢慢抻直身子,抻開身上的疲憊,林黛玉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姑娘,你醒啦?先用些早膳吧?”
“這都是老爺早上親手做的呢,姑娘有口福了。”
聽得動靜,紫鵑從堂中走了過來,拉開食盒,精致的糕點和粥羹便冒起了熱氣,擺在了林黛玉眼前。
“如今是什麼時辰了?”
“不多不少,正是巳時。”
林黛玉徐徐打了個哈欠,又問道:“她們人呢,可都去佛庵了?”
紫鵑頷首笑道:“昨晚鬨出那般糗事來,今早她們都起了個大早,在那邊等著姑娘過去訓話呢。”
“按照姑娘的主意,是想要先晾一晾她們吧?”
林黛玉緩緩靠在了床頭,暗暗念道:“許多日不曾與嶽大哥一同歇下了,昨晚睡得太沉都忘了時辰,這倒不是我的本意。不過,晚都晚了,如紫鵑說的晾她們一會兒也好,省得讓她們以為我很好哄似得,隨便扯幾個謊就瞞過去了。”
張嘴吃著紫鵑一勺勺喂過來的桂圓紅棗粥,林黛玉輕輕嗅了幾下,眉頭輕蹙,“紫鵑,你可聞到什麼味道沒有?”
紫鵑眨眨眼,不解應道:“香味呀,這糕點和粥都挺香的,將雪雁都饞壞了。”
“不是。”林黛玉扁了扁嘴,“總覺得好似有股腥味。”
“腥味?”
紫鵑詫異的聞了聞吃食,都沒什麼異常。
再靠近林黛玉一些,輕嗅了幾下,果然和林黛玉有一般的感覺。
林黛玉身上的味道還是很好分辨的,隻是淡淡的清香,似茶香又似花香,而腥味在這裡麵混雜著就有些突兀了。
紫鵑皺眉道:“還真有些。”
再細細的尋了遍,紫鵑掀開被子一角,不由得一怔道:“姑娘,你不會是……”
“啊?”
等紫鵑視線下移,望向她的被褥之下,林黛玉雪白的臉頰登時湧起幾團粉膩。
“不,不會吧……”
紫鵑小心翼翼的展開被子,味道便有些遮蓋不住了。
林黛玉是又羞又急,忙喚道:“紫鵑,你快取一身乾淨衣物來,千萬不許讓彆人看見,還有這床褥錦被都要拿出去洗了,不能讓嶽大哥知道,聽見沒?”
紫鵑卻頗為老練的取來了剪刀,對著床單上的一點紅梅便要裁剪下來。
林黛玉看的一愣,“紫鵑,你這是要做什麼?”
紫鵑眨眨眼,十分無辜的反問,道:“姑娘的落紅不該裁剪下來,留著等老爺回來給他看嗎?”
“當是老爺早上走得太急,所以沒留意,可這是姑娘家的清白,不能不能留的。”
“雖然說,姑娘和老爺關係融洽是闔府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當沒人會說閒話,但總也得留下來,免得大婚當晚林老爺又有說辭呀?”
林黛玉被紫鵑頭頭是道的說辭,說的臊了個大紅臉,連氣勢都弱下了幾分,細若蚊吟似的嗓音,低聲應道:“這不是落紅,你想哪去了?我和嶽大哥還是清清白白的呢。”
“不是?”
紫鵑反而摸不著頭腦了,“姑娘,這真不是?昨晚人都被姑娘清走了,姑娘和老爺什麼都沒做嗎?”
林黛玉偏開頭,羞赧道:“又不是我不想,嶽大哥他沾在枕頭上就睡著了,再一睜眼連人都瞧不見了。”
猛地回過神,林黛玉又啐道:“呸呸呸,我都被你帶偏了,我何時要和嶽大哥做什麼事了,我看你也是腦子裡也沒正經的事!”
“快些將這裡都換成新的,忙完了你也給我到佛堂上去!”
……
“老爺,您回來的剛好,宮裡傳信的人剛回去,說是您遞交上去的奏折陛下批了,允諾老爺大乾一場!”
嶽淩於坊市間實地探訪了遍,才回到府內,便見到在門下等候的賈芸,上前傳遞起了好消息。
接過了隆祐帝手劄,通讀一遍,無不是讚美之詞,是不遺餘力的要助嶽淩做成這件事,也似是將這件事看得很重。
嶽淩不禁頷首道:“陛下終究是陛下,眼光高遠,當知曉這行當的要緊之處,並不拘泥於世俗之見,若是做不成,我便是有愧於心了。”
自言自語輕歎了遍,嶽淩又抬起頭,吩咐道:“向內幃裡傳話,讓薛姑娘和晴雯過來書房商議要事,陛下在書信裡催得很急,事不宜遲,得換一套發售的法子了。”
聽自家老爺說的如此嚴重,賈芸更是不敢怠慢,“是,小的這就去通傳。”
不多時,嶽淩便如願在書房見到了二女。
二女聯袂而來,臉上卻有著相似的紅暈。
除了即將商議的生意,惹得兩個閨中姑娘害臊以外,想必也沒什麼彆的原因了。
似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薛寶釵才磕磕絆絆的問道:“侯,侯爺,您喚我們過來是有什麼事?”
嶽淩點點頭,先抬手將晴雯喚了過來,遞上了幾張紙,“晴雯,這是我剛新畫的幾張圖,你看有沒有法子複原,第一次銷售我們要儘量趕工出二十款來,供客人挑選。”
晴雯羞臊的接了過來,將圖紙緊緊捂在胸前,回眸羞赧與薛寶釵點頭示意,便先往內室裡走了。
“至於你。”聽嶽淩的話音轉向了自己,薛寶釵心尖一顫,緊張的喉嚨一動,吞了些口水。
“陛下今日已經批準了我的這門生意,這銷路還得由你來掌控著,彆人實在不能讓我放心。”
薛寶釵眉頭一顫,暗道:“侯爺,你當真不是說說而已?這種營生陛下也能準許?我還以為你隻是要用此物調戲房裡的丫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