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3:CreepJay(殘鴉)_亡者之路前傳:白銀之翼上_线上阅读小说网 

Chap 3:CreepJay(殘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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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六處‘景點’又分彆是什麼?”終於,邊上一個帶女兒用餐的中年男忍耐不下去,拍了拍我肩頭,焦慮地問:“你倒是說啊!咱們全都聽著哪,怎好話說一半竟吃將起來了?”

“我們是在談自己的事,這與你又有什麼關係?”我抬起眼,不滿地掃了他一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範胖撓了撓毛發稀疏的腦袋,臉上堆著既狡黠又誠懇的笑容。

我自當十分得意,將杯擱下,正待開課就在底下被範胖肥手一捏。他站起身來,跟四周閒人打招呼,說自己是靈異播客,特地約了人在此收集素材,沒想到驚擾了食客。言辭之懇切,微笑之憨然,讓人肅然起敬,卻引得我與Kr止不住想笑。說著說著便掏出新印的名片打廣告,然而眾人卻不願聽他廢話,叫他趕緊閉嘴彆再囉嗦,我便接下話茬。

“另六處‘景點’,分彆是打不開的更衣室七號箱,廢屋琴房的午夜鋼琴聲、愛哭的黑焦地窖、牆頭自然出現的古典塗鴉、鐘樓銅鐘,以及三樓必然會經過的‘標本剝皮室’。”我長歎一聲,搖了搖頭,道:“這要都描述一遍,恐怕一整夜都說不完。”

“沒關係,這部分內容,咱們可以放在午夜黃金檔的會員節目裡,你趕緊將殘鴉血腥修女這場鬼烈說完就好。”範胖佯裝壓住桌布,不失時機地將名片夾和煙盒擺上案頭。

“嗯,也罷。”我點起一支煙,慢慢陷入到對往昔的追憶之中。

晚上九點半,走廊內陰風漸漸收勢,耳邊開始變得沉寂,替代而來的是另一種似有似無的怪音,那就是鏽敗的童車聲。當人去蹬那種破車,隻要一騎周身都會吱吱嘎嘎作響,顯得瑣碎且刺耳,放眼四周也尋不到聲音打哪來。我從講台下爬出身,舒鬆酸脹的骨架,正打算鼓起勇氣去其他幾間課堂找鳥,忽然眼前白熾燈跳泡,不久破樓斷電了!

這不是渾小子在作祟,而是福利院的作息製度,到了熄燈點會有人去關電閘,就這樣我陷入了兩眼一抹黑的境地。我很想呼救,例如跑到樓底鐵門前放聲大喊,但那口枯井就在邊上不遠。倘若喊破嗓子也沒人來,卻驚動了那隻老妖,豈不是在自斷人生?因而我既想求救又不敢鬨動靜。整個人就像大洋亂流中的孤舟,隻得隨波逐流。

耳聞目濡的環境下,哪怕再膽大妄為,給你放在半夜破樓裡都得認慫。我立即爬向課堂側後的櫥櫃裡,悄然合上門,竭力不去想它。須叟之間,眼睛開始適應黑暗,屋內的桌椅都能看清輪廓,我自感不會碰倒雜物,便心生出一個念頭。

我乾嘛非得去抓捕鴿子?隻消跑去鐘樓敲鐘不就得了?外麵的人又怎知我究竟逮沒逮到?被恐懼壓抑了太久,我竟然將這條錦囊妙計給漏了。主意打定便要立即行動,我翻出一個舊鍋蓋手執拖把,開始摸出門去,向三樓的梯道緩緩前行。

林銳以往言論是對的,黑暗固然容易使人害怕,但它同時也能成為你消匿行蹤的隱身衣,倘若樓裡真的存在什麼,它也很難看見你。當然,經過呂庫古一役,我才知道那是異想天開。但那時的我,正是帶著這種念想,才敢往鐘樓去。

六大“景點”裡,鐘樓的關注度最低。相傳某年夏天大修期間,曾有個被辭退的守夜人,不知因何想不開,竟在鐘錘上掛上條繩索,懸在半空把自己吊死了。待到被人發現,早已是爛得渾身化膿。這卻是件真事,死人被解下來拖走時,據說頸骨折斷,屍首分離,身軀直接掉到了樓底,福利院裡許多人都親眼目睹,但這件事發生得最近,大家都有記憶,即便彆人有心,也還沒編好聳人聽聞的版本,將它勉強拚湊在其中,隻是故作神秘罷了。

當踏上廊梯行至一半,我頓覺頭頂透亮起來,放眼去看,圓月從雲蔓中透了出來,破絮般的月光打毀敗石牆各道豁孔射入,照得走階滿目青光。瞧見這幕我方才醒悟,自己是被渾小子陷害了,亂竄的鴿子那還能抓得回來?它們早已趁隙飛走了。

就這般想著,對麵標本剝皮室的外窗上,無端透起火光,走得近了再去細辨,這分明是支火把,似有人擎著它正在大屋內夜巡。誰大半夜地會走在裡頭?而且跳動的火光越看越不對勁,它從這扇窗移到另一扇窗,穿透標本室又跑進了男廁所,接著從儲物間冒出來。天下之大,有誰能夠穿牆而行?很顯然,此刻揮舞火把的必然不是人,那麼它隻可能是那個。

傳聞中的血腥修女,相傳是擎著火把將自己點了天燈。我不由驚得魂飛魄散,想立即轉身下去,可雙腿像生了根無法移動半寸。接著,這支火把在儲物間窗前一晃而過,十數秒後,又打側窗上浮現出來!我這才意識到,壞了,那並不是有人在房舍間穿牆入室,而是因月光照亮了窗欞,造成玻璃的反光。

換言之,那個舉火把的東西,此刻正行走在我頭頂的三樓廊道內!很快,那種吱嘎亂叫的破童車怪音響起,並一路開始朝著這裡逼近。我顧不得其他,照準自己虎口狠狠咬去,疼痛讓人迅速從麻痹中清醒回來,我立即竄下,甩開步子劈劈啪啪朝著樓廊另一頭的樓梯衝去,打算由那裡去底樓,衝著空曠的操場大聲疾呼。此刻已不用再計較會否被老妖查覺,這東西早在一小時甚至更早之前,就已盯上了我。

短短八十來米的樓廊令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沿途我將窗台前許多名貴盆栽一一推落樓底,希望借助響聲引起宿舍樓內的管理人主意。就這樣滾爬地來到另一架階梯。往下才跨出五步,我隻感心臟驟停,慌忙退到扶手前,屏住呼吸。這是因為,在底樓拐角處,亮著火光,正被一團黑漆漆的東西舉著,不斷發出破童車的怪吼,步步爬樓上來!

這兩頭兩腦的,前方是上來的火把,後麵是下來的火把,各種匪夷所思填滿心頭,氣息已被恐懼衝散得極度彌亂。眨眼間這東西已來到樓梯折角,我再不跑就將與它相撞。

事到如今,我肯定是繞不出去了,那麼剩下唯一的退路,便是逃回最早待著的教室。至少最初,那種怪音隻在樓廊傳響,黑漆漆的影子始終沒有推門闖入。此刻我的頭腦好似出現了一幅破樓走向的圖解,長期捱整令我在兩樓所有地方都掃過地。如此算來,教室尾端有道小門,在它背後是條狹窄的木製走道,那裡還有條通往下麵的火警消防樓梯。

前方閃爍的火光已曆曆在目,我推開屋門退回到課堂內,立即打櫥櫃翻出一大捆噴水用的橡膠皮管,往地上亂盤,隨後回到講台前蹲下,透過板材的木眼往外打量。

不住閃爍跳躍的火把,以及它燃燒騰起的焦油黑煙,慢慢開始出現在教室最後一格窗前。覆蓋其上的磨砂玻璃逐漸透露出那東西扭曲的外形,活似個枯槁的樹乾,顯得枝枝杈杈並體型極大,至少在當時年幼的我看來就是如此。儘管行動遲緩,但火光越過一扇窗接著是另一扇窗,最終來到了破門前站著不動了,與此同時,破童車雜音霎那間停止了怪叫。

我知道它接下來即將會做出無法料想的驚人之舉,已本能開始貼牆向後門爬去,當抬手扭開把手,隻感覺教室破門被一股力量強行推開,那東西已闖進屋來。伴隨著一陣稀裡嘩啦,它顯然踩中地上的皮管堆,於是,各種怪叫都發了出來。有破童車的吱吱嘎嘎,有枝椏被折斷的脆音,以及厚重棉袍摔在水泥地上的撲騰聲。我根本不敢回頭去看,便連滾帶爬逃往北麵樓廊,翻過林立的破舊課桌,終於瞧見了角落裡的火警梯道。

我不知它將通向哪裡,隻因從沒人會來這頭亂逛,自然我也從未走過。但火警梯是個朝下的走勢,理應會通向底樓。我隻剩下單一選項,便慌不擇路地竄入,才跳到樓道折轉處,就被麵前的一幕奇景給弄迷糊了。在滿是積灰的木地板上,被人擺著三隻瓷碗,它們是滿的,裡頭灌的不知是酒還是水,正在月光下蕩漾著,既像某種儀式又像是隨便擺放。當看見它們,我產生猶豫,不知還該不該下去。探頭張望,底下顯得更暗,絲毫找不出有門的存在,完全就是被封堵的牆角。就在這時候,麵前瓷碗的水跳了一下,接著其餘兩隻也開始跳動,耳旁又開始響起一輪輪的破童車聲。

我揉了揉眼,梯道牆垛下似乎背貼著個東西,但究竟是不是有,我難以看清。於是,雙手在周身上下亂翻,我摸到一盒黃磷火柴,就著破牆擦亮甩將下去,在火焰熄滅前最後一絲光亮中,映出了一雙枯槁的青色腳丫。

在那之後發生過什麼,我喪失了全部記憶,總之當被人找到時,我半個身子懸在二樓的窗台外,宿舍樓的管理員聞聽花盆如雨點般不斷砸落,便叫了幾個老師一起下床查看究竟,在手電光中照到了二樓的我。也因這段驚心之旅,從此我便開始學習怎麼撬鎖,不論什麼怪鎖我都必須得吃透搞懂,逐漸創下了一分鐘內連開七把鎖頭的最高紀錄。

正因為被人陷害,我對福利院以及任何人都不再信任,開始仇恨自己被管束的人生,腦子裡就一個念想,想方設法地逃跑,不論身處什麼環境之下,總之他們在我眼中全是惡意的,並充滿攻擊性。在連續被轉院,被寄養期間,我逃過許多次,最終混跡社會,直到今天。

在那個月色慘白的夜晚,究竟是什麼在追蹤我,最後所看見的那雙青色大腳又是什麼?至今也沒有答案。由霍利斯曼開始講述起象牙黃老宅的雨夜怪談,便像一種詛咒,打開了我童年最不願記起的黑暗深淵,從而造成我而今極度恐懼,其原因就來自殘鴉。

“任何事,在發生前都會有預兆,我也不好說什麼了,隻能對你的童年感到哀傷。除了三隻瓷碗這事我想不明白,反正這家福利院肯定有問題。”範胖長歎一聲,將Weed掐滅,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是晚間十點半。便招呼眾人回去,打算到客房躺個幾小時,然後在午夜三點繼續去闖0514倉庫。

我抱著幼兒,與Kr並肩走在公園的白樺樹下,看著前麵竊竊私語的胖子和小瑪,問她起先在店裡,所說的自己想法在指什麼,是否在聽完這種恐怖故事後,仍有膽去乾這件事。

她卻回答,論說自己絲毫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還是按以往方式去過那種毫無保障的生活又是萬萬無法接受的。隻因她太喜愛這間酒店,哪怕絞儘腦汁也要留下來,而同時對範胖的遠大理想,也相當認同,覺得那會是衝破黑夜的燭光,將重新點燃對希望的渴求。

“這胖子究竟對你灌輸了什麼?”我朝他的背影指了指,問:“比起你我更熟悉他,且先不論希望還是燭光,先告訴我那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理想,我看看是否現實。”

“他是這麼對我說的。”Kr接過煙,抽了幾口,道:“他一直在動倉庫腦筋,其實是為了開個更大的盤,將電台的主業務搬來酒店,然後隻在月穀電台留條熱線。”

通過呂庫古陰宅的生死曆險,範胖平凡人生被徹底顛覆,他忽然覺得人活短短幾十年,不搞出點名堂實在對不起自己,已不再滿足於隻當播客,打算利用手中渠道搞個個人公司。小瑪的出現是他始料未及的,範胖沒想到午夜檔會在北卡也有受眾群,既如此,不如將以往所學淋漓發揮,先破上幾宗帶有神秘色彩的事件,讓提供礦源的粉絲們也參加進來,從而擴大影響力。待到事成,再主動接觸電視媒體,進各種現場實錄當嘉賓,慢慢變得名利雙收!

這個大膽的建議固然極具誘惑力,但Kr卻未曾想過,不論範胖還是眼鏡,他倆都不知林銳的真實身份是名逃犯,我們彼此間雖談了許多,但至始至終也沒暴露過身份。

一旦遠大理想開始實施,必將陷他於危難之中。想到此我出了一腦門子冷汗,便掐了煙,快步追將上去,是時候找他好好談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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