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4:Sea Angle(海蛞蝓)_亡者之路前傳:白銀之翼上_线上阅读小说网 

Chap 4:Sea Angle(海蛞蝓)(1 / 2)

一九九八年,在那個百元大鈔老人頭仍是小一號的年代,在那個西裝仍加裝墊肩的年代,在那個機械表仍多過電子表的年代,在那個仍有人拿棒球衣當校服的年代,似乎每個人都愛鑽研些撈偏門,每一天仿佛都能嗅到空氣中飄著鈔票的甜味,實在是個來快錢的黃金年代。

也許一百年前也有人曾那麼說過,但不在場就沒有發言權。我隻知道在我生命中占去四分之一年華的時代,正處在新舊交替,又一個新的千年來臨之際,人往往因某個點子一下子揚名四海了。能讓笑容重新回到Kr那僵木的臉上,範胖的大忽悠功力可見是日進千裡。

他的這套人生規劃表你要挑刺還真挑不出來,畢竟有人整天開著破車盜用警署頻段錄製新聞,就能輕易從電視台撈到錢,並成為正式供應商比比皆是,誰又能說他這套就肯定玩不轉呢?畢竟他與眼鏡都是比我們多吃十年飯的老玩家。但我從Kr話語中敏銳地嗅到不安的氣息,那就是範胖對林銳的過去一無所知,這也是他當初不願上賊船的原因。

“該怎麼婉轉地告訴他呢?”走在範胖身後,我幾次抬手想喊住他,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恰在這時,他和小瑪來到人工湖前停下了腳步,緩緩轉過身來,向著我背後招手示意Kr上前,說:“你得再辛苦一趟,掩護他幾個嚴肅的朋友進屋值夜。他家老頭十分討厭男人晚上竄門,卻很歡迎女同學來家裡玩,所以我不合適上去,而你樣貌就很像學生。”

“我那幾個朋友說了,心慈手軟的活兒不乾,要是他們兜裡有錢,早就包個套間隨你們去挖礦了,這會兒正急著趕來湊熱鬨。”四眼接過兩部對講機,牽著Kr的手疾步走遠。

“隨我走走吧,正巧我也有些話打算找你商量。”還未輪到我開口,範胖提來一支Weed,示意在湖邊繞行一圈,再散步回酒店,問:“五樓的事,你全安排妥了嗎?”

原來他想談的,隻不過是在確認今天樓段住客狀況,我按他的要求將倉庫隔壁0512房,以及對麵的0506房空出來,以免後半夜去衝塔鬨動靜容易遭人投訴。我想了想,最終仍沒將林銳實際情況告知他,隻推說按他那套邏輯將會拋頭露麵,而我倆恰恰是喜愛低調生活的。

“現在談這些還八字沒一撇,誰知道明天會怎樣?那隻是我的構思,咱們先掃蕩完0514打出名望後再說吧。”見我掃了他的性,範胖多少有些不快,便納悶地盯著我問:“話說回來,像你倆這種年紀的,一聽有掙錢路子積極性應該比誰都高,怎麼反倒活得像個隱士?這沒什麼可擔心的,區區破倉庫還不及過去藏品室凶險,你我可比起其他播客握有更多的資源。”

“難道你打算去向世界之子求助?可說能一輩子不見最好不見的,不也是你嗎?”我撓了撓頭,嘟囔道:“但說來真奇怪,話說他們那麼在乎我們,怎麼快仨月了也沒人來探訪?”

“我找那小老漢乾嘛?他們是比我們懂得多,手段也高超,但最終從呂庫古陰宅活著出來,不全仰仗著蘭開斯特們嗎?我所說的資源便是指咱們自己。”他拿手比劃著,神秘兮兮地說:“你怎麼就忘了自己會玩返金線腦電波那種?而且天鵝絨也在你手裡。我同樣保留下車廂大戰時的那種保衛局的怪槍,至今還藏有六發膠囊子彈,所以光靠這些,有沒有林銳和老馬的配合,根本是無關緊要,你我就能了斷這件破事。”

“但過去用那些,對付的全是半妖與屍鬼,還有像帝皇鱝那種有實體的東西,如今咱們麵對的是怨靈,這是兩回事。起碼,在下午踏點時,頭腦中什麼聲音也沒有,你怎知我能與那個死女人產生勾連?”我將胸一挺,理直氣壯地叫道:“我是擔心林銳回來不好交代。”

“嘿嘿,誰跟你說問題房就是一起凶殺?這件舊聞壓根就沒被立案好不好?當初找條子上門是報備的一種,沒有任何證據說明她已經被害了。大廳人來人往誰能盯得過來?72年還是冷戰期間,沒準那女的是乾情報工作的,有任務在身著急離開沒人注意到罷了。否則為何從沒有家屬親友去報案,自己用的又都是假資料呢?”範胖見我嘴張了張,又說:“彆借機抬杠,老範我早準備好刷子等你來問呢。你不覺得,那副吊環才是整件事裡最可疑的?”

“是很奇詭,我特地拍了吊環的照片,它是被人裝了鐵支架固定在天頂的。哪怕她是個體操選手,也犯不著在酒店住宿期間裝那玩意兒。老範,你是指這個?”

“小老弟你呀,果然還是太嫩,你如何判斷吊環就是她安的?就因為她是業餘體操選手這個緣故?會不會有一種可能,是其他人故意在引導大家去那麼想呢?”死胖子得意洋洋地打懷中掏出一遝打印件,那是白天Kr筆記本電腦上的資料,他指著其中一頁,道:“你看看,新聞標題裡就寫著,‘懷疑與兩周前酒店住客無故失蹤有關。’所以在那兩周內,這套房仍舊是正常對外出售的。那麼問題來了,假設裡頭鬨鬼,你怎麼判斷就必然是她?重要的話要多說幾遍,冷戰期間各種可能都有,其他入住的也會身份複雜,所以這件事不簡單。”

當回到酒店,Kr已伴著幼兒入睡了,我隻得在大堂隨便找個角落將就,待到電子表定時報鐘,我打包裡翻出林銳的喪鐘天鵝絨,端在手上把玩,徑直上了五樓,倆人早已在倉庫門前等好久了。範胖遞來一隻鐵口罩要我帶上,說此物是防備遇險時高聲大叫的降噪用具,然後趁著臨近三點半還剩十分鐘,召開起第二屆果核酒店問題房研討大會。

在我們的對麵-民居樓,小瑪以及他那些嚴肅的朋友已經就位,分彆監視倉庫正副三扇破窗,利用攝像機紅外線夜拍功能將整個過程記錄下來,同時開著對講機,及時跟進彙報。

而進得大屋後,將各道燈具全部打開,不錯漏任何一個角落。Kr就守備起居室哪都不去,在盯防屋門彆再無故合上的同時,做好廊道內有人起夜的放風工作;而我與死胖子,彼此換個方向,左側四間房他傍晚沒踏完,剩餘的浴室和未知單間由我去撲;而他則去右側三間房,將利用舞廳的泡泡機查找所謂的風口由哪來。倘若遇上危險,彆猶豫,抓起手中的大槍儘情開火吧,對抗帝皇鱝時便已知曉,那種特殊子彈會產生震蕩波,頂多將玻璃轟碎。

除此之外,倉庫內任何物件,包括那副吊環,絕對彆去亂碰,以免著了彆人的道。倘若忙碌一宿還搞不掂,再去設法找暗世界的人來看是不是緋局,也為時不晚。但死胖子信心滿滿,並有種預感,今晚定能破了這間凶宅的謎麵!

“過去我們搞現場實錄,都是手扶攝像機,畫麵總是晃抖不定,哪怕真拍到什麼,也會被彆有用心之人造謠說是後期剪輯。而今天,咱們多了一幫好漢的相助,擁有固定的鏡位拍攝,光狙位就三台!這可是地球自開球以來首次的超高清晰。孩子們,設想一下,如果倉庫真有那藍皮膚老妖的話,這段視頻賣給電視台咱們就能掙到第一桶金,這是開了人類的先河!”死胖子慷慨激昂地說完,然後掏出鑰匙,旋開門鎖,開始了第二次勇闖問題房的序幕。

根據對麵窗內的四眼描述,他多次深夜瞧見該屋燈泡自己跳亮,大概是淩晨兩、三點鐘,此時已過了半小時,不知還能否趕上趟。我做好了會立即見到電燈鎢絲熄滅的準備,結果門一推開,室內昏沉漆黑,隻有民居樓的燈光打窗欞斜射在木地板上。我抬頭望向對麵,好家夥!這哪是一倆個嚴肅的朋友,光小瑪祖母的窗台上,就晃動著五顆腦袋,而那臥房內,還走著另外一群男女,估摸著至少得有九個人擠在狙位前等侯。

我們開始一輪輪開燈,逐漸將倉庫所有屋企都點亮,兩端燈火相映成趣,將三扇窗照得雪亮一片。我右手舉著天鵝絨,左手推門,走進了頭一間浴室內。這裡的古典裝修很罕見,全套衛浴居然是紅色的,地上鋪著鑲有金線的黑地磚,縱然頂燈開得再亮,也總感到昏暗。

毛巾架上空空蕩蕩,厚積著陳年的蛛網,破絮中乾癟蜘蛛死了約有十多隻,可見上次有人進來,至少在十年以前。整間浴室飄著範胖草葉子氣味,令人昏昏欲睡,除了設備損毀馬桶漏水外,再無其他可疑。於是我退了出來,開始走向下一道門。

伸手去摸壁牆,卻碰到了個滑膩的圓物,舉著鏡燈去看,又是超出我年齡之外的舊物。那是一種旋鈕式發條,猶如吊扇的開關,當撥到數字6,它便開始緩慢轉動。這東西的外殼,已是朽爛得滴出機油,用手一抓活像塗了鞋油。而那銅製吊燈,猛然間變得極亮,隨著“蓬”的一聲,竟然當空炸泡了。就在四周黑暗下來之際,我似乎瞧見對麵牆頭掛著東西。

而將角櫃的桌燈打開,室內重新燃起光亮後,那頭變得空空蕩蕩,就是堵破了許多窟窿的木板牆,之前一晃而過的東西連個影子都尋不見。我不知那是不是眼花,便靠牆站定,清空頭腦所有雜念,去竭力感悟四周,打算看看能否勾連到返金線。這種事,隻要做過一次就有了經驗,倘若大屋真有詭異,它也同樣會搜尋我。

結果就這樣等了半分鐘,腦海平靜如寂,耳畔卻隱約聽見一些聲響。那應該是有兩個人在附近說話,但聽不清聊的是什麼,是男是女也辯不明,這種感覺,就像隔著一堵牆或者隔著一層水。我不僅看向對麵,小瑪的朋友仍擠在窗前,彼此正在喝著啤酒談天,見我正在看他們,便將手一攤,似乎問我在找什麼。

如此看來,這間猶如抽煙間般的屋子理應也沒什麼問題,頂多隻是燈具老化自己爆了。我抬腿向著屋企深處走去,左側的門虛掩著,那是傍晚已搜過的小臥室,邊上緊貼著的另一扇門上著鎖,因範胖沒能撬開故而還未探索。我雙眼緊盯天鵝絨,打褲兜取出鸚鵡尺。

這對窄細鐵器一貫被林銳叫做蛇劍,隻因外觀有些相似罷了。鸚鵡尺下瓣是根筆直鐵針,起到壓住鎖芯之用;而上瓣是個扭曲的蛇信外觀,銼出許多鋒利牙口,那是為了鉤住鎖舌彈子。一旦上下頂住便可旋動,自然鎖頭也就開了。其實像麵前的房門,根本用不上它,隨便找根鋼絲也能辦到。隨著手指發力,傳出哢擦一聲,緊閉的屋門被啟開了。

對講機傳出嘈雜,那是範胖。我忙抓起應答,他正在抽煙。隨口說了句怪話。

“我想你是對的,紅河上有印第安人,開始下雹子了。但那不是天龍卷,而是其他。”

我聽得一頭霧水,方才記起那是小冊子上的暗語,現在這本切規簿子在Kr手上,白天他故作專業人士要我們熟讀,煞有其事地聲稱,對黑話是為了應對難以排除威脅的舉措。

換言之,死胖子此刻可能在右側遭上了什麼,我便壓低聲發問:“老範,你就不能好好說人話嗎?那暗號本我一個字都沒看,不知什麼意思,你是否要我上你那頭去?”

“不必,你和雌狐二號待在原地,即便過來也不起作用,忙自己的去,我隻是告知一聲。”說完,他不再言語。所謂沙狐是死胖子給這次夜闖問題房取的代號,我是三號,他是一號。

那麼身為二號的雌狐kr,工作便是與對窗小瑪等人的溝通,隻消拿起對講機,就能問明暗號詞組內容。但此時頻段雜音嘈雜,全被四眼那些嚴肅的朋友們占著。我隻得喊上一嗓子,當回過頭去,便見雌狐二號不知何時,正站立在浴室門前。

“怎麼了?”我不由好奇,朝著她過去,問:“我隻想搞清胖子想說什麼,你不必跟來。”

“不,Alex,剛才發生件怪事,你難道絲毫都沒聽見麼?總之起居室有些問題。”

那究竟是件什麼事?通過Kr口述,大概發生在半分鐘前。當時她正坐在貼牆的椅子上,猛然聽見邊上的門被狠狠拍上,當回頭去看,破門卻好好地敞開著。而對窗的小瑪則說,他眼睛一秒都沒離開過起居室,門始終保持原樣,但在對講機裡,卻很清晰地聽見過關門。

“算了,如果你感到害怕,就留在這裡,總之彆跑出我的視線。還有,老範適才講的那些切規是何含義?”我示意她可以將椅子搬來過道前,背靠窗台坐下,如此可以直麵大門。

“你等等。”她手忙腳亂地翻口袋,找出那本冊子。之前見她端在手裡,原來也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就這樣翻了幾頁,kr翻譯了出來,紅河是指木地板,印第安人是指細小的物件,至於天龍卷就是流動的風。合在一起就是說地板上有某物,但不是風刮來的。

“小瑪,你趕緊看看老範那頭,現在是什麼情況?彆光顧著我,我們現在有兩個人。”

“沙狐一號盤腿坐在大臥房中央,背對著我紋絲不動。”四眼奔到窗台前,推開他的朋友一邊眺望一邊說:“他好像要站起身,但這是乾嘛?他忽然把燈關了,我什麼都看不清。”

“老範,你那頭出啥事了?乾嘛關了燈?那樣狙位就不起作用了。”我衝著對講機高呼。

“噓,彆來煩我,這隻是個測試,我好得很,一會兒自然會把燈打開,忙你們自己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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