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31:Alyosul(阿遼硫)_亡者之路前傳:白銀之翼上_线上阅读小说网 

Chap 31:Alyosul(阿遼硫)(1 / 2)

我坐在靠窗的餐座上,望著旋轉餐廳外露台的角盆,那裡一朵朵黃玫瑰本已耷拉在花梗上,傍晚又開始降下細雨,這些夜間精靈一下子變得神氣活現起來。水幕開始一輪輪打在落地玻璃上,看著這一切,十天前在魔魘倉庫裡與迪姐真正認識的那幕,恍若隔世。遠處的美洲銀行,梅西百貨,勞氏公司,杜克能源,葛培理圖書館,如夜明珠般鑲嵌在這座女王之城的遼闊錦緞上。但它們再耀目璀璨,也不及坐在對麵的那個女子,迪克西.溫蒂。

為查找藍色瓶子的信息,從十三歲起我便像著了魔那般,瘋狂迷戀上調製香水,隻求能重新嗅到熟悉的氣味,一度被林銳挖苦為想要成為貴族。我堅信,若這小子能明瞭其中的複雜由來,絕不會再開此類玩笑。正因缺乏圖樣外加喪失記憶,整整十年間我竟無跡可尋。

“前些天,我在晚飯時段打過四次電話,本打算在那時就給你,可你關機了。”

誰能想到,麵前這個神奇女人,隻花了不到一周時間就輕鬆搞到手,而且據說沒花一分錢,托人在ard&bp;Sale上發現的。並選在這個時刻,我決意要攤牌的時刻將它給了我。霎那間,我再也控製不住內心澎拜,竭力吞下淚珠,轉去廁所放聲痛哭了很久。

Dxe是名流,這間餐廳裡許多人都認識她,個中有些甚至會是同行。我的一舉一動都會給她造成影響,倘若當眾掩麵哭泣,明天頭條上就會被登出“知名新聞主播與神秘男友餐廳約會,因求愛未成當眾失態”之類聳人聽聞的標題,沒準她會水漲船高,但我必然屁股後引來一群狗仔隊。隨後,身份被曝光,偷渡被調查,半年後遣送回裡昂,一切可想而知。

在水台我左右端詳自己麵容,白熾燈下雙目通紅,隻得打了些薄粉底掩蓋,隨後凝了凝神,將嘴角翹起,這才穩定情緒重新回到餐桌前。將手曲曲折折探進內側口袋,掏出個綠皮信封遞給迪姐,說這是出來前老戴塞給我的,猖鬼一戰的錢不該全由她支付。

迪姐又像瀑布淤泥池子前那般掩嘴偷笑,漫不經心地置入包內。這點小錢對於身為財神的她而言,根本不算什麼。Dxe用勺攪著香櫞水,抬眼問:“你想和我說些事?是什麼?”

“沒什麼,”我避開她直視的目光,答:“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而且我已忘了。”

“Beo,這段日子雖然曆經苦難,但我過得很充實。若一下子就托關係給你送進杜克大學,恐怕沒那麼容易。所以我個人覺得,還是先從社區大學開始,這些事等你德罕忙完回來後再定時間。”她讓我彆坐著發楞,再不動刀菜就要涼了,說:“答應我,你會好好去上課,將那些丟失的時間一一找回來,未來還很長,你那麼年輕,並且很優秀。”

“常年的閒雲野鶴生活,真要立即人五人六去接受教育,我仍需要個適應過程。”我這才尷尬地開動起來,果然高檔餐館的菜式,不是犀角餐廳那些意大利通心粉可比的。

“你最可貴之處,就是從不向彆人索求任何東西,哪怕自己拚卻半條命,血跡斑斑倒地不起。最初見到時,當你談起往事,我其實心裡在想,這個人真是糟透了,並且將永無出頭之日。十數年後也許就以街頭為家,最終荒誕地過完一生。正常家庭的小孩,從出生那刻起父母就為他規劃人生,那些電視上的頭麵人物,都是這麼過來的。我知道你討厭金領階層,仇視職場寫字間裡那些正裝男女,覺得他們都是裝模做樣的虛偽人生。怎麼說呢,確實是那樣,但那隻是一種生活方式,與偵探和矮男人一樣,都是規則,我也不例外。”

“嘿嘿,說不上拚卻半條命。若四個月前你見到我,就會覺得那點血隻能算小菜。”

“還記得在加油站前我說的話嗎?我真的是在心裡哭啊,”迪姐側轉身,擺出個婀娜的身姿,微微一笑,說:“覺得我很光鮮,許多人都圍著我轉,是嗎?表麵上好像是那樣,但你知道這個行業的殘酷規律嗎?我不妨告訴你自己的將來會怎樣,無需像驍鷙那樣,完全可以預測得出。女主播的黃金生命最多不超過45周歲,到了這個年齡後會有幾種選擇,一種是退居二線空出位置給更年輕的後起之秀;一種是轉入幕後當節目製作;還有一種是索性脫離行業去乾其他。如果你是混大台的,譬如能接觸到政客議員什麼的,也可通過他們轉入政界,或乾脆寫書寫回憶錄,所有人莫不如此。對我來說,還剩下八年黃金期。”

老實說若迪姐不提,我壓根無法想象這些招牌行業競爭也如暗世界那樣,叵測難料。

“許多像我這樣的人,在尋常工作中一直替自己找尋各種機會。所有誇張的笑靨,隨著旁人吃驚而吃驚,動容而動容,都是公關。同僚之間,有時他們明確反對你,會用一種委婉的口吻表達不滿,如果你在場甚至會認為他們是在恭維。在這其中,果真就沒有自我嗎?成人的世界,就是相互逐利的世界,我揭你所短或借你所長,都是謀劃自己。最後再用婚姻這種枷鎖將人一套,實在是乏味得很,人慢慢迷茫其中,最後發現真正的自己消失了。”

“這些,我其實都懂。”左右環顧,我終於找到一個正在抽煙的人,這才心安理得地給自己點上,談深刻話題不如此不足以沉澱。思索片刻後,我說:“你正是讓我找回自己的人,Dxe。在遇見你之前,我始終陷在既想忘卻所有又努力保護它們不被遺失的矛盾中。與那些妖人混在一起,並非出於我自願,但在那之後我找到了樂趣,更體會到人與人之間彌足珍貴的真情。你像一道清泉出現在麵前,是始料未及的,一石激起千層浪,將那些幾乎遺忘的沉渣泛了上來。我有個在佐治亞的結義兄弟,也飽受時空線的困惑。他前一秒還在與彌利耶**,後一秒那女人就成了自己的老媽;他與另一個美豔絕倫的自己搏鬥,結果卻在異世界成了對戀人。各種奇妙之事讓我看著他寂寞妒忌恨,心生悲涼,並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人就是這樣,平淡中什麼都體會不到,需要靈魂的鍛造。在戰火中所凝結的情誼,或在磨難中攜手的並肩,讓它們永不磨滅。一個沒有任何索求的人,一個惦記彆人的事比自己身家性命還重要的人,世間還有幾個?0514倉庫是我重塑的輪迴,在其中我找到了最珍貴的東西,那就是你,同樣將最深厚的記憶帶給我的你。”

在我們每個人的心底深處,都有一處安詳、靜謐、優美的角落。不管那裡頭住著的是誰,不管出現怎樣的紛亂與衝突,也不管熱淚滾滾以及痛苦來得有多揪心,最終我們都會找到那個角落,去舔舐自己的慘傷。

我一度在擔心,脫離超級妖陣後的Dxe,會否應了女兵毒舌,瞬間變臉與自己形同陌路?林銳擁有值得炫耀的資本,我現在也有了,但當真是我想要的嗎?久而久之,我覺出自己的荒誕,在一係列的磨難中,我漸漸擯棄了最初的念想,從而深深愛上了她。是的,冥冥中的推手其實就是我,總在想方設法將自己與她聯係在一起,儘管那樣隻會傷害她。

她不具備我的特殊審美中任何一條,甚至是相反的。愛這種東西完全沒有公式可循,它一下子如潮般到來,讓你猝不及防。每天浮現在腦海中的就是對方,你望著手機在等待,也揣測著她在做什麼,任何一句話,都令人琢磨半天,空氣中充滿撲鼻的瑰香。

愛能致人嬌弱,亦同時帶來勇氣。與小櫻桃之間的那些,隻是孤單與落寞,作為天涯同命鳥我們走到了一起,各為自己不被理解而抱團取暖罷了。它是沒有基礎的,並充滿了狡黠的意味,注定不會長久。真正的戀人,哪怕隻是昨晚的告彆,它已被存入內心的鎖匣,在記憶中如悠遠的風笛聲,催人動容叫人惆悵。

我會給她帶來無窮災難,這點她也同樣清楚,但Dxe當真如我所想的那麼柔弱嗎?

在泰爾沙洲銀行,我見識到她真實的另一麵,就算被人種下蛇胚加持了妖法,但那份暴虐卻是Dxe與生俱有的。她為了捍衛自己珍貴的東西,不惜血流滿麵,與八個遠超自己實力的大男人打成平手。這也許就是那位神秘的漂泊者所指,切莫去觸碰的逆鱗。

魂鐮提出了一個好問題,為什麼幕後黑手彆人不找,偏偏盯上的是她?倘若此人曾潛伏在幻日魔魘某處,下手的對象挑我更合適。顯而易見,她是被選中的,身上擁有我們還未知的某些秘密,或許也是個天選之人。

早在72年的3月15號,未曾出生的我已與在念小學的她產生了羈絆。這份跨越時空的前塵往事,將注定在二十六年後,於某個點某一天相逢並爆發,這就是命格。我無法靠爛醉如泥或出外散心,就能輕易向這段感情揮手道彆,既然如此難以抉擇,索性讓它隨波逐流。

“你對我說,過去多次逃離管教營、收容中心,甚至在車站能毫不猶豫將刀捅進彆人的肚子裡,我當時聽得觸目驚心。在以往的采訪中,我也會接觸一部分有過慘烈童年經曆的家夥,大部分人出獄後隻會變得更加混蛋,但也有一小部分人,卻洗心革麵重新融入了社會,最後成名成家的也比比皆是。我無法想像,換作我是你,那種生活,即便隻有一周,我可能也支撐不下來。你正是在那種扭曲環境裡,而強壯了自己的心,它所帶給你的正氣,已成了人生準則,無法玷汙,也不會改變。”Dxe愧疚地指了指自己,說:“你使我擺脫了怯弱,每當我獨自一人,或靜下心坐在廊下喝咖啡,自然而然就會想起你。”

“要不要也來聽聽我的真實感想?”見不停跳出範胖問人在哪裡的信息,我索性將手機關了,歎道:“這麼說吧,我見過不少大我許多的男女,他們都愛倚老賣老,對任何建議都不屑一顧,甚至彌利耶笑著告訴我:年輕人就是用來無視的,是隨時可犧牲掉的消耗品。我隻想要求一些尊重,很過份嗎?因此,那時你笑得花團錦簇,每一句輕柔對答,都令我極度痛恨你,我不需要廉價的故作關心,與其那樣,還不如你噴我一臉唾沫更叫人來得暢快淋漓。”

“那然後呢?”她讓我情緒不要那麼激動,眨巴著麗眼,似笑非笑。

“然後?在苦苦求生中,你會順從地跟著走,也會參考我的看法找出各種破綻,我甚至可以與你開各種玩笑,哪怕惡言相向你怎麼都不生氣。這種反社會反物理現象,徹底顛覆了我固有思維。最終,闖入幻日的驍鷙不是在救你,而是被你所救贖了,大致就是這樣。”

一隻形單影孤的渡鴉,啞寂悄然地在窗外翱翔,突然張滿翅膀前竄,掠過高樓向著雨幕深處疾飛而去,在地平線的儘頭,躍起許多渡鴉,皆成為了夜景下的沉暮餘光。

“我當真在鐵婆祭台前那麼凶猛?那麼,這場廝鬥下,你與我,究竟是誰贏了?”

“顯而易見的,是你贏了。”

我沒有回去西城,而是隨她一起去了派恩維爾,激烈運動過後,她沉沉睡去。

望著倒映在天花板上室外遊泳池的水波,我感到既興奮又疲倦,不由掏出煙,打算獨自走去後院藤椅上坐坐。過去我與林銳,特彆喜愛深更半夜走在黑暗之中。闃寂無人的四周,路旁偶爾躥出的野兔,遠處零星的狗吠,以及附近窗內傳出的呢喃,都令我們感覺成為夜間的主角。那時我們就會爬高,站到樓頂上,然後指著腳下的景致說這是我的城市我的子民。

手表時針指向午夜三點,此刻的我,不必擔心會遭遇她的鄰居,正可以放鬆心情。

當推開門,我不由揉了揉眼睛,這是哪裡?獨立住宅附近怎會冒出座大山?很快我發現這是夢境,身子躺在柔軟大床上熟睡,意識卻在遊走,因為現實中見不到那種詭異的天際,以及變幻著外形的極光。

那也是一個雨後的午夜,空氣分外清冽新鮮,青草散發出沁人肺腑的芬芳。若等到旭日東升,必將是個明淨無雲的晴天。四周蟲鳴此起彼伏,當探查人的腳步輕移,又緩緩靜了下來,與此同時,灌木後驚起一群發光羽蝶,正飛快拍打翅膀,盲目地朝前亂竄。薄光之下,坐著個似曾相似的女人。

“麗恩.福斯特?”我遲遲疑疑地向她走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站到此人身後,我終於確認下來,這正是與我在霧龍牙島浴血奮戰的A.C。沒錯,哪怕發色不同,但這條令人望而生憐的背影我記得。既然Leea出現在此,那麼我也不會是自己,而成了瑪德蘭。

我不知早已死去的她,打算告訴我些什麼。人很奇怪,隻要老式西裝穿在身,就自然而然成了那個時代的縮影。我點燃手中的煙,在她身旁默然坐下,望著自己皮鞋,一言不發。

麗恩正抱著酒瓶,獨自凝視著山崗下的漆黑長籲短歎,見無端多出個人來,便本能地往邊上挪了挪。我雖沒在看她,但餘光中掠過這個女人臉上各種表情。她顯露出厭棄又巴望的矛盾,恰如自己曾形容過的複雜,既希望我起身離開,又渴求我能與之談談心。

這是怎麼回事?我忽然記不起跟著將發生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這一幕十分熟悉,這是瑪德蘭與她最初的相識。

“也給我來一杯吧。”望向手中,無端多出個紙杯,我接過她遞來的酒瓶,給自己斟上。

“你也是俱樂部的,我見過你,你喜愛晚餐時獨自坐在角落裡看報,卻不怎麼吃東西。”

“是的,我們見過,你在感傷什麼?獨自喝酒隻會愈加痛苦,不妨說出口,或者站到懸崖前衝著山下大聲發泄出來,會好上許多,過去我煩惱時就這麼做。”紅酒入肚,舌頭變得靈活起來,我一開口充滿老爸那種慣常的口吻,既好奇又表現得平靜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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