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三娘被阿玫推進了張伯酒肆,張伯還瘸著個腿,瞧見戚三娘來了,滿臉笑意,“已經很久沒有人願意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了,還是年輕人瞧著歡喜。”
因張伯養傷的緣故,酒肆裡很安靜,戚三娘坐在張伯旁邊,聽著張伯同她說話,心中的憤怒漸漸壓了下去。
阿玫還在想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人,就見一輛縣衙的馬車停在了陳村門口。
她急忙跑了上去,看見從車上下來的是仵作。
兩人對視一眼,仵作勾唇一笑,“徐掌櫃怎麼在此?”
與仵作一同來的,還有衙役們。
雖然從仵作的態度來看,阿玫此舉應該會很順利,但有外人在場,話不好亂說,她隻好安分回道:“來這看看長輩。”
“說到長輩,”仵作走到阿玫身邊,和她一起慢慢往陳村走,“你爹今日回去的倉促,也沒來得及問那車夫姓甚名誰。”
“雖然我也抓了幾個徐府的家丁問,但家丁嘛,對主人家的事情了解甚少,正巧遇到了你,就想問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誰?”
“姓甚名誰倒是記不清了,民女也隻能說一下自己的猜測。”阿玫道:“雖說那車夫從徐府中辭去了,但還是要有個乾活的本事的,您說是吧?”
仵作點頭,“若是沒銀子,神仙都難活下去。”
見仵作接了話茬,她繼續,“所以我猜測,他估計是又找了一個車夫的活來做。”
仵作停了腳步,一臉傷腦筋,“你說的有道理,但城中的車行有三四家,我該從哪裡開始找?”
“既然是剛入車行的,想必手頭上沒什麼單子。”阿玫又道:“除此之外,他也與徐老爺有過交集。”
“有了這兩個線索,範圍倒是縮小了不少。”仵作點頭,“隻是這陳村,我還是要搜一下的。”
阿玫心中一緊,也隻好讓路。
仵作隻點了兩個衙役去,囑咐道:“莫要打擾百姓休息。”
瞧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村中,阿玫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仵作看見了,也不吭聲,隻手上拿著案判,站在陳村外,和阿玫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
阿玫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答話也是心不在焉的。
衙役一家一家搜過去,眼看著他敲響了車夫的家門,阿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官府查案,速速開門。”
一連敲了三四次,屋裡都沒動靜,仵作抬起頭來,另一個搜查的衙役也湊到了這裡,跟著一起敲門。
外衣之下,阿玫的手悄悄握緊。
隻要能過這一關,徐車夫基本就能保下來了。
他的命是無辜的,他不該死。
其實這樣的觀念一直存在阿玫心中,自和離來,她也見過不少無辜人替罪而死。
晗兒那件事情,就是她心中最大的一個心結。
不過她也明白,若是沒錢沒權,就隻能眼睜睜看著無辜者一個接一個地死去。
哪怕回到過去,她也無法改變晗兒的結局。
但現在,她至少可以努力,爭取保下陳車夫的一條命。
因為此時非彼時,這個時候的她,手中有地契,背後有徐啟宸這個徐家的“叛徒”,眼前,還有新縣令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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