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玫聽完了全部，依舊直視著顧羨，“所以，是顧公子特意讓嚴樂安跑了一趟，隻為了查清徐啟宸的底細？”
不知怎的，顧羨心中警鈴大作，急忙道：“這個證據並不充分，所以隻是建議你警惕一下他，防止發生意料之外的事情。”
“我明白。”阿玫道：“多謝顧公子。”
她的聲音裡帶著隱隱的疏離。
顧羨猛地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他與阿玫二人並沒有熟到這個地步，他卻在調查她身邊的人……
阿玫道：“顧公子的大恩，我無以為報。”
顧羨定了定神，仔細地看向阿玫，見她依舊神色平淡，便以為是自己過分敏感了。
心頭的事情說完，顧羨的心情明顯放鬆了，開始與阿玫閒聊起來，還詢問了她回府之後的事情。
隻是顧羨明顯發現，阿玫的神色淡淡，與他交談時也語氣平平，就連方才遞水時，她都極其快速地縮回了手。
顧羨摸不著頭腦，正好此時吉佳帶著肉來了，阿玫看見了，便道：“顧公子今晚在小館裡吃？”
這些是給你吃的。
他下意識地就要這樣說，就在此時，吉佳打開了通往後院的門，冷風吹醒了他，話語到了嘴邊改口道：“對，在這吃。”
阿玫點頭，隻留顧羨一人在此，她自己回廚房去做飯了。
吉佳出來時，瞧見自家殿下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不用問都知道是殿下心底的那點小心思。
但這是不能戳破的，皇子與棄婦，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吉佳在心底覺得自家殿下是定要吃苦頭的，私心也希望殿下能早些清醒，於是沒有上前勸說。
顧羨一直在走神，也沒意識到吉佳在自己身側站著。
他滿腦子都是方才對話的反複播放，每回顧一句，他都忍不住懊惱自己的話語。
說的時候覺得沒什麼，回想起來卻處處都是問題。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飯香味傳來。
是紅燒肉。
顧羨回神，看見阿玫將飯菜端給他後，再次往廚房走去的身影。
那個身影與記憶中的青梅竹馬重疊。
他無意識地夾起一塊紅燒肉，肥肉被燉的顫顫巍巍的，看起來就很好吃。
吉佳在一旁咽口水，隻等著阿玫將自己那份送上來。
可顧羨卻放下了筷子，沒有吃。
他意識到了一個重大錯誤。
這個錯誤從一開始就存在，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阿玫將吉佳的飯菜端來時，看見顧羨猛地站起身，一聲不吭地出了小館，往河邊走去。
她一怔，吉佳反應極快道：“我把飯菜帶回去吧。”
“也好。”阿玫不欲去深究顧羨到底在想什麼，將肉菜都裝在食盒裡，遞給吉佳，又囑咐戚三娘和叢鐵義要好好吃飯、關好門窗後，便回了徐府。
吉佳在河邊找到了顧羨。
他正抱著膝蓋坐在雪地中怔怔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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